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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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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吳省蘭被關在京城監獄內,他正在讀書時,外面傳來傳報聲:「和大人到!」吳省蘭急忙站了起來。和珅走了進來,說:「師傅,好自在呀。」吳省蘭一把抱住和珅的腿,說:「和大人,想死我了。」吳省蘭痛哭流涕。和珅急忙哄著吳省蘭:「不必,不必,我事務纏身,未能及時關照先生,使先生受苦了,現在好啦,這就出去吧。」吳省蘭恍若夢中地看著和珅。 「外邊雖然換了主子,可這章程還是咱們定的,我已替你交了議罪銀子,這就出去,還坐你的位子去吧。」和珅說。「哎呀,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吳省蘭說。「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折煞和某了!」 嘉慶皇帝與朱珪身著便服,走在街上。「……和珅暗送王如意,聲稱要做朕的胯下鞍馬,以擁戴自居,卻又處處用太上皇要脅朕,在朕面前言必稱太上皇,一把他自己的話也轉說成是太上皇的聖旨。老師,我打算從和珅的羽翼下手,抓住他的馬腳。」嘉慶說。「和珅乃我朝心腹之患,但他受太上皇恩寵,有太上皇罩著他,所以他一向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對你而言,我還是那句話,韜光養晦、虛與委蛇。」朱珪說。 「朕明白師傅的意思,必誅此獠,但不是現在。」永琰說。 朱珪說:「你還記得我給你講唐德宗時盧杞的故事嗎?盧杞為相,怨黷之聲囂然天下,可唐德宗卻說:『眾人都說,盧杞奸邪,我為什麼不知道呀?』此典也適用於和珅!」 「朕記住師傅的用心了。」永琰說。 遠遠地,福長安也著微服在跟蹤朱珪與嘉慶。朱珪扭頭看時,福長安急忙隱身躲藏。「就是現在,我們身後跟著一條尾巴。」朱珪說。嘉慶回頭,也看見躲躲閃閃的福長安。「福長安必是和珅所派。」朱珪說。「和珅狗奴才,如此蔑視朕躬!竟然派人監視朕。」嘉慶說。「對和珅這種囂張氣焰要給點顏色,但這事由我和王傑來做。皇上應該放出話去,說自己一心依靠和珅治理四海之事,對和中堂絲毫不得輕慢。」朱珪說。嘉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好好!」 和珅對長二姑說:「家裡有何惹眼之物,能往外邊挪動的就往外邊挪動挪動,免得招人眼紅。」 「這麼說,你有麻煩了?」長二姑說。「麻煩?我不找別人的麻煩他們就得阿彌陀佛了,誰敢找我的麻煩?」和珅說。「那你這是……」長二姑說。和珅有些煩躁地說:「別問那麼多了,小心謹慎,有備無患。」和珅說著走了出去,長二姑愣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十多個和府僕人正把大玉石從假山頂上取下來。「這鎮宅寶物你讓他們搬掉,和府不會因此而倒楣吧?」長二姑說。「我問過風水先生,此物若不出和府大院,皆可鎮宅。放在這裡大招眼了。」和珅說。突然,幾個僕人一失手,大玉滾落地上。和珅呵斥僕人:「小心點!磕碰出一個碴兒,砍了你們腦袋!」 「那要放在什麼地方?」長二姑問。「地下,地底下!……朱珪王傑聞出味兒來,事情就不好辦了。」和珅說。 軍機處「密記處」,福長安把一份名冊帳簿放在嘉慶面前。「怎麼,吳省蘭這等重要人犯,交了議罪銀就沒事啦。」永琰說。「皇上,這是和中堂吩咐按照議罪銀章程辦的。」福長安說。嘉慶惱怒,但又強忍住,說:「這些帳冊朕要拿去仔細看。」 「皇上,和中堂說……」福長安說。「難道和中堂不讓朕看這些帳簿?」嘉慶說。「那倒沒有。」福長安說。嘉慶和顏悅色地說:「和中堂辦事,朕最放心得下。朕只是看看,別無他意。」福長安躬身送嘉慶皇帝出門,眼瞅著嘉慶與太監走遠。他轉身從另一側門溜出。 養心殿前,和珅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興沖沖地走來。福長安躲在臺階後低聲叫:「中堂大人……中堂大人!」和珅看見福長安鬼鬼祟祟,就有點不高興,他走了過去。「光天化日,你鬼鬼祟祟,反而讓人起疑心。什麼事?」和珅說。「皇上來密記處,把議罪銀帳簿拿走了。」福長安說。「皇上怎麼突然想看這些帳簿?肯定是朱珪老猴子的主意。好啊,一報還一報。我這兒正盯著他呢!」和珅說。 王傑、和珅站在養心殿內太上皇面前,太上皇翻閱著一本小冊子。這就是和珅剛才在殿外拿著的那本小冊子。和珅滿心歡喜地等待著。王傑低聲問:「你又想敲詐誰了?」和珅瞪了王傑一眼,低聲回敬:「我是那種狗拿耗子的人嗎?」太上皇翻閱兩下,不想看了,說:「這好像是永琰的詩。老嘍,看兩行字,眼睛就花嘍。我問你和珅,你給朕看這個幹什麼?」和珅上前,替皇上翻到後邊,說:「太上皇,你看後邊這三首。皇上這樣示恩于自己的師傅,與君臣禮儀也不符。奴才怕……這樣下去,朱珪會騎在皇上頭上,以輔佐朝政的名義左右皇上。這樣下去,豈不亂了朝綱。奴才擔憂,不得不稟奏太上皇。」太上皇一聽,臉色就變了,細細地閱讀起來。「果然有示思的意思。王傑,你也看看。朕想聽聽你的見解。」太上皇說。 王傑躬身向前,從太上皇手裡接過冊子,翻看起來。「王大人,你與朱珪交情深厚。大是大非之前,千萬不能文過飾非呀。」和珅說。「不是我與朱大人交情深厚,而是朱大人、和中堂與在下三人曾經交情深厚。大是大非,王傑自當認真,絕不在皇上與太上皇之間,挑撥離間。」王傑說。和珅震驚,說:「你……什麼意思?」和珅扭頭觀察太上皇,但太上皇老態龍鍾,沒有聽見王傑的話。「你們倆嘀咕什麼?王傑快讀詩,朕要聽你的見解。」太上皇說。王傑合上冊子,說:「太上皇,臣以為皇上詩中只流露出對師傅的感情,並無過言。看不出皇上要專寵朱珪一人。臣還聽說,皇上也曾說過,要倚重和中堂治理四海,難道單憑這句話,就能斷定,和中堂要要脅皇上嗎?」和珅一驚,說:「你……王傑!」太上皇笑了,說:「算啦!你們倆到一起,抬不完的杠。你們倆的話,朕都不想聽。」突然放聲大笑,問:「老百姓有個說法,你們倆可曾聽說?」王傑、和珅不知道太上皇想說什麼,都搖頭。「奴才愚陋,王傑更就是一個木頭疙瘩!請太上皇明示!」和珅說。 太上皇笑著說:「一個槽裡拴不了兩頭好叫驢。」王傑、和珅一愣,也隨著笑了起來。和珅指著王傑說:「要說驢嘛,他才是真正的強驢。」王傑生氣地說:「和珅,和中堂!」 「朝中誰不知道,你是個強驢。」和珅說。「太上皇,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來。」王傑說。「講來聽聽。」太上皇說。「豐紳殷德小的時候,和中堂與月瑤嫂子對兒子疼愛得不得了。特別是和中堂,下了朝回到府中,趴在院子裡,讓兒子騎。月瑤嫂子說啦,和府有馬、有驢的,幹嗎總讓兒子騎你?和中堂回答,兒子太小,害怕從馬背上摔下來。有這事吧,和中堂?」王傑說。 和珅知道王傑欲拿自己開玩笑,很不高興,說:「太上皇不想聽你嘮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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