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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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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二大爺說:「先讓他睡,把你藏好了,俺再把兒子抱回去。」 「你呢?你不躲躲,分他的糧食也有你一份。」 「俺是他哥,他再匪也不敢拿俺咋著。」 楊翠花說:「你還是小心一點。」 咱二大爺說:「俺知道,說一千道一萬,鐵蛋還是和俺一個爹的。」 咱二大爺拉著楊翠花出了門。楊翠花在出門時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兒子勝利。楊翠花說:「我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要把咱的兒子養大。」 咱二大爺說:「你看你,剛才你還嘴硬,現在又說這話。俺讓你出去躲躲,你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咱二大爺說著拉著楊翠花出了門。 咱二大爺和楊翠花來到房後,打開了自己家的紅薯窖。紅薯窖一般都挖在各家各戶的屋後。大約有一人來深,長方形狀,寬一丈,長約二丈,裡面鋪著麥秸草。平常那出口用一捆麥秸草蓋著保暖。一窖紅薯就是農家人一冬的口糧。殷實點的人家還買些蘿蔔白菜放在一處,紅薯窖便頂了菜窖用。如今紅薯窖當然是空的,藏人剛好。 咱二大爺讓楊翠花一個人下去,楊翠花拉著咱二大爺的手卻不松。楊翠花一用力,咱二大爺站立不穩,哎喲一聲,頭朝下撞將下來。楊翠花便張開懷去接,兩人倒在紅薯窖裡的麥秸草上。咱二大爺壓在楊翠花身上,大驚小怪地爬將起來嗟呼著。咦?咋弄的,你咋把俺拖下來了?楊翠花躺在麥秸上呻喚著說。還不是你笨,哎喲,哎喲……把心口窩都撞疼了。 咱二大爺說:「撞疼了,撞到哪兒了?沒撞壞吧?」楊翠花抓住了咱二大爺的手按在自己胸上說:「在這,就在這。哎喲,哎喲……快給俺揉揉!」說著按住咱二大爺的手在胸上揉著。咱二大爺的手觸摸到了楊翠花的乳防,便覺得呼吸困難。紅薯窖裡散發著紅薯發酵的味道,那味道讓人沉醉。咱二大爺和楊翠花不顧死活地抱在了一起。 書以為自己咳嗽一聲提醒爹,爹會趕緊回家。書沒想到爹拉著那個外面來的女人一起出來了。書便跟著他們來到了自家紅薯窖邊。書看到爹把那個女人弄進了紅薯窖,自己也鑽了進去。書從暗處彎著腰輕手輕腳地來到紅薯窖旁。書見紅薯窖口大敞著,一種呻喚聲像是從地底下傳來。 書便豎起耳朵細聽,便聽到楊翠花在紅薯窖裡說:「你還是那樣,幹這事像拼命似的,你和書娘也是這樣?」 咱二大爺說:「別提書娘,她把俺害苦了,俺和書娘從來不幹,沒力氣。俺一直對書娘提不起興趣,主要是心裡不痛快,不甘心呀。」 楊翠花說:「沒力氣,你對俺哪來的力氣?」 咱二大爺說:「你和書娘不一樣。」 書聽不懂爹和楊翠花說啥,書也弄不懂爹和楊翠花在紅薯窖幹啥?書聽到爹大喘粗氣,在吭哧吭哧用勁,還以為正幫楊翠花扒紅薯,可那聲音聽著聽著就又不對了。爹用一下力,楊翠花便呻喚一聲,一來一往地節奏分明。書仿佛懂了點什麼又不太懂,似懂非懂的。書心裡便十分緊張,趴在出口處連大氣也不敢出。書聽到楊翠花說: 「你也別怪書娘,她一直等著你,孤兒寡母的還真不容易。」 咱二大爺說:「要不是看著她娘倆等俺的份上,俺才不和她過日子呢。唉——認命吧!」 書趴在那裡再也聽不下去了。有一種屈辱感從心底升上來,一直沖向腦門。書漲紅了臉,眼眶裡含著淚水在那裡想,原來爹一直不想要俺和娘。書想著便氣急敗壞地彎著腰向紅薯窖裡撒了一把土。書撒了第一把土也就停不住了,一邊撒一邊罵:「俺讓你不要俺,俺讓你不要俺。」 書撒的土在紅薯窖裡彌漫開來了,撒了咱二大爺一屁股。咱二大爺連忙從楊翠花身上翻身下來,光著身子躲在角落裡,嗆得直咳嗽。楊翠花嚇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捂著嘴連大氣也不敢出。「俺讓你不要俺,俺讓你不要俺。」 書撒了一陣土,見裡頭沒了動靜。便立在紅薯窖口。解開褲子向窖裡面撒了一泡尿。撒完了扭頭便跑。書那泡尿正撒在楊翠花的小肚子處。楊翠花聽到書跑遠了,便坐起來說:「是書。」 咱二大爺說:「俺等回去再收拾他。」咱二大爺說著穿起褲子急忙爬了出去。楊翠花在紅薯窖裡說:「別忘了兒子。」咱二大爺答應著走了。 40.咱二大爺之十 咱二大爺從紅薯窖裡爬上來,拍拍身上的灰,俯身把紅薯窖的洞口堵好,四處望望連一個鬼影都沒有,這才放心地走了。咱二大爺回到楊翠花的住處把正在熟睡的勝利抱了起來。咱二大爺抱著兒子勝利,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咱二大爺還是第一次抱這個兒子。咱二大爺一眼就能認出懷裡的孩子是自己的種。咱二大爺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下,悲從心來,不覺就流下淚來。咱二大爺也覺得奇怪,咋就覺得這孩子可憐呢! 咱二大爺抱著勝利回到自己家,見屋裡還亮著燈,書娘坐在床上做針線活。書娘抬頭望望咱二大爺懷裡的孩子,連忙起身接過。 「咦,你看,這孩子長得多排場。細皮嫩肉的像他娘。」 咱二大爺說:「一看就是俺賈家的人。」 「就是,長得和書也像。」 書娘一說書,咱二大爺便往床上看,卻不見書。咱二大爺問:「書呢?」 書娘說:「誰知道跑哪去了,都十來歲了,俺是管不了了,你這個當爹的再不管他,還不知將來他成啥樣呢。」 「你讓俺咋管他?」 「你成天連一個好臉都不給他,好像書不是你親生的似的。」 「好啦,好啦,又來了。我還有事,讓勝利和你睡,書回來了讓他睡你腳底下。」 「中。」 咱二大爺走了出去,走了一半又回來了。咱二大爺說:「晚上別忘了給他蓋被子,小孩愛蹬被子。」 「知道,這孩子雖然不是俺親生,是你的種,那也是俺的兒呀。」書娘見咱二大爺打開了箱子。咱二大爺打開了箱子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紅布包袱。咱二大爺解開紅布包袱,便露出兩把油亮的盒子槍。書娘望望槍問:「你這是……拿槍幹啥?」咱二大爺說,「不幹啥,這半夜三更的,帶上傢伙防身。」書娘說,「咱四大爺可是你弟弟,你們可不能動手。」 「他敢!」咱二大爺說,「他敢和他親哥動手,俺一槍崩了他。俺去村裡遛一圈看看動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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