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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個電話是小理所擔心的,還是所盼望的?說不好,很難用恰當的詞語形容。

  這個電話之後,王小理與范子慶的所有交往都很難讓旁觀者用恰當的詞語形容。

  也許范子慶注視小理時的那雙眼睛和注視小理時的那張紅臉最終引起了小理的重視。對敏感的女人而言,第一個這樣看自己的人,是值得引起重視的。

  所以,小理在與范子慶說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地就柔軟起來。如果你不愛一個男人,就千萬不要對他柔軟——這是小理日後痛悔時總結出的教訓。

  當一個人認准了要對另一個人展開追求的時候,什麼都可以成為藉口。范子慶在電話裡說:「大木還吵著要和陶陶一起過年呢,我考慮這幾天的假期中是不是讓兩個孩子見一見?」

  小理很爽快地答應了范子慶,她說:「應該培養孩子從小就珍惜友誼的美好品質,讓她們在一起玩玩吧!」

  這句話一說完,小理又重新陷入新一輪的「惴惴」中。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答應范子慶的邀請,她並不知道范子慶要做什麼,自己要做什麼。

  王小理與范子慶開始交往的原因是這樣的純潔——為了孩子,為了培養孩子的美好品質。

  的確如此,兩個小傢伙為在幼稚園放假期間還能意外相逢而興奮得像兩隻上下翻飛的小鳥。在一家乾淨時尚的速食店裡,楊樂陶和李大木旁若無人地大聲叫喊著,汗水把她們細軟的頭髮粘在她們小小的額頭上。

  擺在桌上的是兩份漢堡包,子慶和小理都不好意思伸手拿。他們拘謹著,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看著孩子們笑。

  「現在的孩子太孤單了,還是咱們小時候好。」還是范子慶先打開了話匣子。

  「你有哥哥姐姐?」小理問。

  「我有四個姐姐,大木的媽媽是我的四姐。」

  「姐姐們一定很疼你吧!」

  「是啊,我五歲的時候,媽病逝了。繼母對我很不好,我是姐姐們拉扯大的。」

  「五歲,多小呀!」善良的小理垂下了眼簾。她再看子慶的時候,眼中不覺多了幾許溫柔。

  在外面闖蕩了這麼多年,小男生范子慶還是認認真真、有板有眼的老樣子,他沒什麼變化,就連手指上的指甲都依然是髒兮兮的。

  當年上國畫課的時候,范子慶是課代表,他總是紅著臉伸出髒兮兮的手收作業,小理從來都沒注意過他。而現在,瞭解了范子慶的成長經歷和生活背景之後,多愁善感的王小理對范子慶多了一份深深的同情,對他的紅臉和髒指甲也生出許多母性的柔情。

  「去洗洗手吧。」小理忽然說,「手乾淨了,才可以吃漢堡啊。」

  「好。」范子慶搓了搓兩隻手,紅著臉站起身來,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似的乖乖地走到旁邊的水池。

  在范子慶洗完了手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小理惴惴的心已經沉靜下來,她終於可以坦然地直視范子慶的雙眼了。出忽小理意料的是,范子慶並沒有躲閃,他也看著小理,而且,只在刹那之間,那團似曾相識的火焰就又一次在他的雙眼中燃燒起來。

  春節的七天假期裡,王小理與范子慶見了兩面,沒辦法,陶陶非要找李大木玩,不答應她就哭個沒完。

  「革文,一起出去吧!」小理對革文發出了邀請,一是希望革文也出外散散心,二是因為小理不願承認的一個潛在理由——我將要和異性共進晚餐,作為你的妻子,我沒有瞞你,我是光明磊落的。

  「好不容易放假了,我想休息休息,你帶孩子去吧。」如小理所料,革文回絕了。

  仍然是那家速食店。兩個孩子熱火朝天地玩著滑梯,子慶和小理喝著熱橙汁。

  「孩子們一定出汗了,我去把她們的毛衣脫下來吧。」子慶把兩個小傢伙招呼過來,先為陶陶脫去了外衣,然後用紙巾把陶陶鼻尖上的汗水擦掉,然後把橙汁端過去給兩個孩子補充水分。

  如何才能打動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答案是——愛她的孩子。

  望著子慶並不魁偉的背影,小理的心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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