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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小泉疑惑道,「可是,我們曾經懷疑並測試過方滔。」

  馮如泰不屑地笑了笑,「你們是找了個德國娘兒們試他會不會講德語吧?他腦子裡這根弦時刻是繃緊的。後來,你們又在街頭毒打了他一頓,你們的人一出手就被他看出來了。所以他沒有還手。」

  小泉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的。碼頭上的偽鈔肯定也是方滔發現的了?」

  馮如泰道,「是他發現的,我帶人去燒的。」

  小泉又問,「您還給各大報紙發了信,揭發了這件事情?」

  馮如泰搖搖頭,「這個我沒做,我只是把偽鈔燒了。我現在沒必要瞞著這一點。」

  小泉看著馮如泰,「那您猜會是誰幹的?」

  馮如泰,「如果不是我們幹的,就只能是共產黨幹的了。」

  小泉緊緊皺起眉頭,「共產黨?他們是怎麼知道消息的呢?」

  馮如泰道,「我的組織裡,一直有共產黨的臥底。我們第一次刺殺秦文廉的計畫只有我組織裡的幾個人知道,卻有人在我們設伏的地點之前鳴槍示警。這件事情,我一直覺得蹊蹺。聽您這麼一說,我就更肯定了有共黨在我身邊。」

  小泉這時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再問你,方滔交給你多少假幣?」

  馮如泰道,「兩千。」

  小泉恍然大悟道,「兩千?我們在碼頭上明明丟了四千法幣。這就很明顯了,方滔是共產黨臥底的可能最大。」說到這裡,他又問道,「慕容聞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馮如泰,「慕容聞知道我的軍統身份,而且表面上我是方滔的表舅。也許他能猜得到方滔的軍統身份。」

  小泉點點頭,「方滔最近和秦嵐經常接觸,他是在幹什麼?」

  馮如泰毫不隱瞞,「秦嵐也是軍統的人,只不過她在香港就已經脫離了組織。她答應幫我們從秦文廉那里弄到《日汪密約》的內容。作為條件,我們要把他們全家轉移到國外,而且還要給他們蔣介石的特赦手諭。」

  小泉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

  7

  夜愈加深了,或許,這已經不算是夜了,而是黎明,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古玩店的門虛掩著,向非豔獨自坐在沙發上,她細細地擦拭了一下槍,然後緊緊握在手裡,另一隻手,則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那裡,正有一個小生命和她一樣,忐忑不安地擔憂著。

  她早就差小韋去打聽過了,飯館的劉掌櫃說,馮如泰買了菜就離開了,但他卻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和線索,很可能是出事了。於是向非豔馬上強制命令小韋帶上錢和隨身的武器轉移,而她自己則留在店裡等馮如泰。向非豔心亂如麻,一會兒想著馮如泰可能會發生的意外,一會兒又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還想起了自己犧牲的前夫,難道說,只要她真心愛上的男人,命運都要將他們搶走嗎?

  向非豔不知自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了多久,她累了,忍不住靠著沙發睡著了,但即便是在熟睡中,她仍舊緊緊握著槍。突然,她隱約聽到馮如泰呼喚小韋的聲音,她騰地從夢中醒來,握著槍站起來,仔細一聽,確實是馮如泰的聲音,於是她高興地沖下樓,一頭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

  馮如泰适才見古董店的門沒有關,以為小泉失信,已經將她和小韋都殺了。此刻,見到向非豔,他不由得輕輕鬆了一口,但是隨即,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向非豔抱得太緊了,碰觸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讓他一陣陣鑽心的疼。

  興奮中的向非豔顯然沒注意到這些,她問,「你去哪裡了?」

  馮如泰早就想好了說辭,「我昨天去澡堂子泡了個澡,沒想到睡著了。非豔,小韋呢?」

  向非豔道,「你一夜沒回來,我擔心你出事了,我讓小韋先轉移了。」

  馮如泰責怪道,「你一個人在這裡,怎麼不關門啊?」

  向非豔哽咽著,「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也不在乎了。我身上兩條命都跟你一起走。」

  馮如泰看著向非豔,十分感動,但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哦?兩條命?」

  向非豔解釋道,「我昨天去醫院了,我懷孕了。」

  馮如泰點點頭,「這個,好,好啊。」

  向非豔疑惑道,「你好像一點不意外?」

  馮如泰急忙掩飾著,「沒有,當然意外了。只是,我不能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我心裡很內疚。」

  向非豔又鑽進他的懷裡,柔聲道,「我不要你給我什麼安穩的生活,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我跟孩子和你過什麼樣的日子都可以。」

  馮如泰悲歎道,「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不適合孩子啊。」

  向非豔說,「這個孩子既然是投奔我們倆來的,他就會理解我們的,至於生死富貴,他自然有他的運道和命數。」

  馮如泰聽了,緊緊握住她的肩膀,說道,「非豔,我答應你,等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安穩的日子!」

  向非豔幸福而滿足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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