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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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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你有四省稅銀做底兒!用不多久,你就會把皇親國戚、六部衙門的家底兒都劃拉進來!胡雪岩,發大財吧!」文煜說著大笑起來。 「借大人吉言!」熊耀笙進來,把一份摺子交給胡雪岩。 胡雪岩將摺子雙手舉過頭頂,走近文煜,說:「大人存銀十萬兩,月息不計!」文煜一怔:「沒利息?」胡雪岩說:「沒利息。 小莊便是大人的銀庫,一存盡取!」文煜笑了,說:「我是朝廷命官,焉能知法犯法?再說了,京師之中,不比我腰細的,還有好多!都『一存盡取』,你有多少夠白扔的?照息而定,不可多慮!」「謝大人!」胡雪岩說著,又把摺子給了熊耀笙。 熊耀笙轉身出去,柳成祥雙手捧著一個精製的小木匣進來了。 胡雪岩接過木匣,打開,放在茶几上,說:「一點兒見面之禮,文大人總不會不收下吧?」文煜扭頭一看,面露驚喜,從匣中取出一方端硯,一邊欣賞一邊問:「怎麼,你也懂這個?」胡雪岩說:「略知一二!小人讀書不多,也看過李賀的詩《青花紫石歌》。 還記得內有兩句:『端州硯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雲。』此硯乃大唐所制,產於廣東端州,石質堅實、細潤,發墨不損毫,書寫流利生輝,且雕琢精美,正配大人使用!不成敬意,請笑納!」文煜連連點頭,說:「好!我就收下了。 多謝!」熊耀笙進來。 胡雪岩伸手把新的摺子呈給文煜。 文煜接到手裡,一晃另只手中的端硯,說:「明天,我還會派人來存銀三十萬兩!」胡雪岩抱拳施禮:「謝大人!」文煜站起了身……胡雪岩送走文煜,回到洽談室,和柳成祥、熊耀笙喝著茶,談論著文煜和一天的情況,都很高興。 二人對胡雪岩佩服得難以言表。 熊耀笙說:「老闆一定估計到了文大人會來,才預先備好了端硯,而且料他必收無疑?」胡雪岩得意地說:「正如熊掌櫃所料,文大人既然給寫了字號,就會在咱這兒存銀子。 要存,數量就不會少。 他能不來看看鋪面、見見我是怎樣一個人?當初讓你去求請他給寫字號,我沒露面,就是為了今天。 他這一輩子,除了官位和銀子,最大的愛好是書法。 他肯定會有不止一塊端硯,但不一定有大唐時產的!寶玩齋的閻老闆和我說,這大唐的端硯可是個稀罕貨!全京師也沒有幾塊。 不然,能要咱一千兩銀子?」柳成祥說:「一個端硯,增了存銀三十萬兩,太值了!」熊耀笙說:「這可不僅僅是三四十萬兩的事!他存了大量銀子,還會帶動其他富戶。」 胡雪岩說:「對!我把話撂這兒:用不多久,文大人還會來存銀子!漸漸地,他的所有銀子,都得移到咱這兒來!」柳成祥連連點頭:「東家真高明!」胡雪岩問:「熊掌櫃,今天的賬都理好了吧?」熊耀笙說:「今天共存入二十八萬兩,其中李蓮英和文大人就二十二萬兩。 才開張六天,已收銀四十三萬餘兩!」胡雪岩躊躇滿志地說:「這才是開始!我料不出一個月,咱的儲量准得超過三百萬兩。」 熊耀笙忽然歎了口氣說:「不定又有幾個小銀號要倒閉呢!」胡雪岩明白他是想起了禮記銀號,笑了一下,說:「這不奇怪!做什麼生意都有競爭。 就看誰底墊兒厚實,誰會經營,優勝劣汰,有笑的有哭的。 我現在笑,也不定哪天會哭呢!」柳成祥忙說:「老闆可不要說這種不吉利話!」胡雪岩笑笑,感慨道:「陸游曾問『人生窮達誰能料』?韓愈自語『人生由命非由他』,高翥寫下『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的詩句,李白留下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名言。 咱是生意人,得機會就拼命地賺,不順的時候也得認賠。 賺也好,賠也好,都不能過於較真兒!千萬別做銀子的奴才!人壽幾何?逝如朝露。 光陰一去不復返,得及時行樂!」熊耀笙晃一下頭,說:「人生多的是苦難!樂能有幾許?」胡雪岩看著他,說:「今天下午,我去見了你那位好友李達的遺孀。 原來她才三十歲剛出頭,而且生得好標緻。」 「哦?」熊耀笙一怔,看著他。 「她還感謝我對你的信任和關照。 呵,那口氣、那神情,就仿佛已經是你的夫人!」熊耀笙臉色通紅,說:「那是……因為我得到了老闆您的重用,她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好了起來。 她說的也是心裡話。」 「你可知我去做什麼?」「這……我哪知道?」「告訴你吧!是給你那位嫂夫人做媒。」 熊耀笙一驚,問:「男方是誰?」胡雪岩反問:「你猜猜?」熊耀笙搖搖頭。 胡雪岩一仰臉大笑了起來,說:「除了仁兄你還會有誰?」熊耀笙的臉頓時比剛才還紅,忙低下頭,搓著兩手。 胡雪岩接著說:「我看她賢惠美貌,倒也配得上你,而且對你很有感情,便替你、也替她做了主。 她還不好意思呢!臉一紅更漂亮了,像朵牡丹花!哈哈哈哈……」柳成祥拱著手對熊耀笙笑著說:「恭喜老兄啦!早點兒辦,讓我和老闆喝上喜酒。 過些天,老闆就得去福州了。」 胡雪岩停住笑聲,說:「不忙著去福州!」柳成祥說:「左大人臨走可有話……」胡雪岩一擺手:「他有話,我也不能全聽!選廠址、請洋人,不該是我幹的。 我是生意人,要的是能賺錢,只管購機器、進原料等事項,現在還沒到那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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