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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她從來不把我介紹給她的朋友。」

  「是不是還帶你去背人耳目的地方吃飯?」

  「太對了。好像我是她的地下戀人,在和她偷情。她也拒絕和我一起參加我的社交活動,和我的朋友建立關係。她不對我承諾未來,也不和我同居,從不讓我在她那兒過夜。」

  「我簡直不敢相信咱倆的愛情史怎麼會如此巧合,你簡直是男譚愛琳,我是女章月明。太同病相憐了。」

  「這就是緣分,咱們還是鄰居。」

  「我開始懷疑咱們這樓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都一塊兒失戀,一塊兒命苦呵,你接著說。」

  章月明接著說:「我慢慢受不了,跟她分了手。可我有一天突然覺著人生苦短,應該珍惜一切,又掉頭找她,重歸於好。有一天,她爸死了,她竟過了半個月才告訴我,我氣瘋了。」

  譚愛琳不禁敲了一下桌子道:「簡直太他媽一致了,你的經歷簡直像抄襲我的。你接著講。」

  「她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裡,我純粹是她的奴才。」

  「啊,你接著說。」

  「都到了這步田地了,我只能跟她分手了。我跟她分手沒多久,她就交了新男朋友,比她年輕。我心想做情人做不成就做朋友嘛,誰知道她很快就訂婚,很快就結婚了。我氣炸了。我質問她為什麼出爾反爾,她跟我說她不再結婚了,她為什麼跟別人就結了呢?我跟她好了兩年,她卻跟一個才認識兩個月的人結了婚。」

  譚愛琳放聲大笑道:「你的愛情簡直是我的愛情的漫畫。」

  因為共同的苦難和經歷,這兩個愛情無產者緊緊地聯合起來。

  章月明很晚才走,譚愛琳忍不住把自己聽來的故事說給毛納聽:「你不知道,你眼睜睜地看著你的歷史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重演,那感覺太奇怪了,雖然他是個男人。」

  毛納道:「你找到親人了,你準備和他同病相愛嗎?」

  「不可能,這有點兒像近親結婚。」

  「這又是一個不懂遊戲規則的外行。」

  譚愛琳不願聽這話,便掛了。

  譚愛琳和章月明的第三次茶話會繼續舉行,話題不變,只是酒變成了咖啡。

  章月明繼續說著他的老話題:「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上帝贈給她的最好的禮物。她是從我這兒才學會愛情,我對她進行了愛的培訓和教育,她太傻了,太可憐了,真的,她會一無所有。」

  章月明簡直是譚愛琳的接班人,將失戀綜合症繼續發揚光大。

  譚愛琳不再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嚴肅地望著他喋喋不休:「我和她分手簡直是太高興了,我終於擺脫一個對我發號施令的老娘們。她根本不懂得愛情,不懂得生活,不懂得男人,她是一個愛情白癡。」

  譚愛琳想,什麼時候茶話會變成控訴會了?

  「她跟我分手受損失的是她。我會繼續和別人戀愛,甚至結婚,但她會一個人孤獨到老,可憐地死在家中,身邊甚至沒有一個保姆。」

  譚愛琳突然大喊了一聲:「別說了。」

  章月明嚇得愣住了,譚愛琳道:「太無聊了,一個男人或一個女人一輩子憤怒的是愛情、謾駡的是愛情、得意的是愛情、沮喪的還是愛情,一輩子就忙活愛情嗎?你別再跟我嘮叨了,我受夠了。別人沒有義務承擔你感情的後果,這是你應該自己解決的問題,你愛一個人就是願打願挨的事,沒有人逼你,知道嗎?敢做就得敢當。」

  章月明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章月明。

  譚愛琳想明白了,即便愛情是一場遊戲,你也應該贏得起輸得起,否則就別愛。這是譚愛琳總結的一句格言,她決定要把它寫到自己的書裡,和她的女友們共勉。

  女人們

  這一天,譚愛琳約了她的女友蘇敏見面,蘇敏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堅定的獨身主義者兼女性主義者,一個才華橫溢的女翻譯家。

  譚愛琳問:「你最近有什麼新舉動嗎?」

  蘇敏不屑地:「怎麼會呢?沒有男人配得上我,我孤獨求敗。」

  「你真是決絕,我缺乏你這種一口把自己尾巴咬斷的骨氣。」

  「你並不缺我這種骨氣,你缺乏對男人根本的認識,以至於你還對男人殘存希望。這也是你對你自己還抱有僥倖心理,你以為你會有機會碰上理想男人,你可以這樣下去,結果是你直到八十歲才發現你錯了。」

  譚愛琳慚愧地吐了一下舌頭。

  「難道我的遭遇還不足以警戒嗎?第一位男人對我說,蘇敏,你是一個非常可愛非常聰明非常有才華的女人,我和你分手不是你的原因。我非常欣賞你,但我們思想境界相差太遠了,我是一個俗人,我只能過一種世俗的生活,你跟我不會幸福的,真的。愛琳,我也是一個俗人,我對他說,咱們沒有什麼差別,不能因為我是博士生就不懂世俗生活了……

  「之後是一位文學博士,見了沒幾面,他對我說,蘇敏,你是我所認識的女人當中最有才華的女人,我很欣賞你,但我覺得我現階段應該把精力和時間放在我研究的課題上,我人生的黃金時間所剩不多了,我跟你分手沒別的原因。真的,事業和家庭是不可兼得的。

  「我對他說,我不會影響你的事業的,你可以把事業放在第一,把我放第二。他說,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但我不想耽誤你,一定會有更優秀的男人喜歡你,你那麼有才華,就這樣吧,我該說的都說了該表達的也表達了。

  「再後來我碰到一位牙醫,沒幾天他對我說,我希望我能有更多的獨立時間,我覺得我已經到了應該把重心放到事業上的時候,我別的無話可說,蘇敏,你還想讓我說什麼?我無話可說……我當然也無話可說。我和那些男人在一起永遠是黴運當頭。我真的是高處不勝寒,我遷就他們他們也不領情。男人永遠不能容許一個女人比他們有學問,有才華,有智商,這就是人生的悲劇。他們把我當課堂,把俗的女人當臥室,男人淺薄之至。」

  譚愛琳聽她一通傾訴,安慰道:「不是所有男人都這麼沒眼光的。」

  「你醒醒吧,天下男人一般黑。女人只要想戀愛,註定會一次又一次地心灰意冷,失望而歸。」

  「那些男人不知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損失。」

  其實大家都很瞭解蘇敏的處境,她是一個品位極高但外表醜陋的女人,這註定她得不到男人青睞的悲劇,因為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忽視外表只愛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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