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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愛你愛我

  陶春到上海出差,在飛機上與一位英語教師邂逅。當天晚上他們就在上海的酒吧約會了。

  陶春一回到家,剛放下行李就直奔書吧,向姐妹們彙報自己的新動向。她眉飛色舞地描述了一通教授的相貌和才華,像在做著一個超長廣告。

  黎明朗打斷她的描述問道:「你準備繼續譜寫你跨越千山萬水的愛情之歌嗎?」

  陶春頻頻點頭。

  譚愛琳道:「看來你是準備嫁過去了,新時代的昭君出塞。」

  陶春認真地說:「定不定居上海我還沒想好。」

  毛納插言道:「那你現在就想,女性的想像是神速遞進的,它會在眨眼功夫由好感跳到愛,再由愛跳到婚姻,三分鐘內便可以全部搞定。」

  黎明朗道:「愛情和勝利一樣,容易沖昏人的頭腦,你一定得想想是不是昏了頭了——找一個上海人。」

  陶春一臉認真地說:「我相信天賜良緣。」

  譚愛琳反問:「就因為在飛機上認識嗎?」

  大家都笑了起來。

  毛納搖搖頭:「每次你都說是良緣,每次都沒結果,你太受寵了。」

  黎明朗道:「在一個女人的生命當中,最最艱巨的任務就是證實男人對你的意圖是嚴肅的。」

  陶春不明白地看著她們三個道:「為什麼我們當中某個人一談戀愛,其他三個就愛潑冷水呢?」

  譚愛琳正色道:「因為那三個不願意兔死狐悲,再也沒有耐心接受又一次的失敗例證。」

  但是不管別人說什麼,陶春還是像只辛勤的小蜜蜂,飛來飛去,開始了她的異域之戀。

  這天半夜,譚愛琳被腰部的一陣劇烈疼痛給弄醒了。她一臉痛苦地給伍嶽峰打電話,伍嶽峰火速趕來,把她送進醫院。

  很快就確診了,是急性闌尾炎,第二天就得做手術。大夫告訴伍岳峰,這是一個常規的小手術,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躺在急診室裡打著點滴,看著伍嶽峰坐在自己身旁,譚愛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需要他,依戀他。

  譚愛琳看著他疲倦的樣子,便說:「你早點兒回去睡吧,明天做手術時你再來陪我。」

  伍嶽峰猶豫了一下道:「愛琳,我明天恐怕陪不了你,非常抱歉。」

  「為什麼?」

  「我得去一趟深圳,我告訴過你的,香港那家公司只有明天一天有時間到深圳。」

  愛琳幽憂地看著他道:「不能換個時間嗎?」

  「恐怕夠戧,這個時間是三個月前就定下的,高層會談,不可能改。」

  「可我現在最需要你在身邊。」

  「我知道,我會打電話叫毛納她們過來的。」

  那一夜譚愛琳一直糾纏著一個問題,伍嶽峰是覺得自己的工作重要還是自己女朋友更重要?譚愛琳想,如果是她,她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

  毛納和黎明朗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譚愛琳說起她的問題,黎明朗道:「還想什麼想?關鍵時刻看一個人,你可以下結論了,他是愛自己超過愛你的。」

  毛納也道:「男女之間沒有平等的愛,總是一個人愛,一個人被愛。愛就是忍受痛苦,被愛就是引發痛苦。」

  黎明朗道:「你如果從表面效果來判斷,愛情與其說像友誼不如說像仇恨。」

  譚愛琳問:「是不是每個人的愛情都永遠得不到回報?」

  毛納拍了她一下道:「你還真長智慧了。愛永遠是倒貼的,所以我絕對不去愛,但允許我被愛。」

  正說著,陶春捧著鮮花進來。黎明朗笑道:「愛情天使又飛回來了。」

  陶春關切地問:「怎麼樣了,愛琳?」

  「下午動手術,你怎麼樣?」

  陶春道:「反正我是不會再飛來飛去了,憑什麼總是我飛去見他,他都不肯飛來一次看我?人人殊途同歸,我也難逃愛你愛我的困惑。」

  毛納問:「他明確表示不肯來看你嗎?」

  「我跟他說,下星期你來看我吧,他說他的課時排滿了。我不要求他付出比我多,最起碼等價交換吧,況且本來就應該男人照顧女人的。」

  黎明朗道:「友誼是平等者之間的交往,愛情不可能,只能是暴君與奴隸之間的交流。」

  陶春道:「除了誰來看誰的問題,平常他倒是等價交換。我送他一件襯衣,他一定送我一條裙子,完全扯平,典型的上海人做派。」

  毛納道:「這跟上海人不上海人沒有關係。他是怕有把柄落在你手上,或者說他不願意讓自己更愛你一些。」

  陶春訴苦道:「我飛來飛去,他怎麼就不擔心我的安全呢?他從不提我為了見他所花費的交通費。我沒想讓他負擔,但他最起碼口頭關心一下也行啊,可他呢,隻字不提。」

  黎明朗教她:「你告訴他,所有往返費用你們AA制。他不是喜歡等價交換嗎?」

  「不提他了,伍嶽峰呢?」陶春這才想起來她是看病人來了。

  四個人都不吭氣。陶春的一聲詢問讓譚愛琳馬上備感淒涼,她覺著和伍嶽峰的感情也是春夢無痕。

  快要進入手術室的一刹那,譚愛琳忽然有一種孤苦無助的感覺。她想到朋友是不可能照顧自己一生的,愛人才可以。但她的愛人在哪兒?

  遠遠的,她聽見伍嶽峰在叫「愛琳」,她在手術床上半仰起身子,只見伍嶽峰帶了個小夥子跑過來。這情景,就仿佛古裝劇裡人頭將落地的一刹那,有人高喊「刀下留人」。終於,她留住了伍嶽峰的那顆心。

  伍嶽峰看看手術床上的她,輕聲道:「愛琳,你放心,只是一個小手術。」他拉過身邊的那個小夥子,道:「這是我們公司的小鄭,我讓他來照料你。我去兩天就回來了。」

  譚愛琳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謝謝。」

  護士把她推進了手術室。譚愛琳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差強人意的關照,看上去並沒有漏洞。

  星期四晚上,黎明朗去劇院看高原排戲,回家的路上目睹了另一場戲。三個年輕人將一個中年男人打得血肉橫飛,架勢十分慘烈。

  黎明朗道:「太嚇人了。」

  高原道:「要不怎麼叫亡命之徒呢?」

  「你以後排完戲或是演出完了路上要千萬小心。」

  「沒事,誰敢打我?我又沒錢又沒色,也沒什麼仇家。」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拉著黎明朗繞道而行。

  目擊那次鬥毆之後,黎明朗開始來接高原。

  「熱嗎?」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樣子高原問。

  「還可以。」

  高原在身後用手為她煽了煽風,說:「以後別來等我了,我身強力壯,怎麼能讓女人來接?」

  「那怕什麼?」

  「萬一路上出點兒什麼事,不適得其反嗎?畢竟你的風險比我還大呢,你是女人。」

  黎明朗道:「我來的時候天還早,比你演出完安全。」

  「以後別來等我了,好嗎?我還得為你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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