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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鐘小印直楞楞地看著藍冬晨,她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本來不就是要的這效果嗎?為什麼還不狠狠地點一點頭呢?她在心裡咒駡著自己,同時,閉上眼睛狠狠地將頭點了下去。

  當她再睜開眼的時候,藍冬晨已然沒了蹤影。

  「小印,你怎麼可以亂講呢?」

  麥樂樂插嘴。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什麼可亂講的?」

  「你——」

  呂辛憤怒地舉起手,他的手停在空中,始終都沒有落下來。

  半晌,他開口了。

  「樂樂,我們從很早就相識了,很早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小印,不管小印是否接受我,我都無法再分出一部分心給你。請你原諒。關於床單上血跡的事,我問過管家王叔了,他說是我蹦極回來吐的血。我不想拆穿你,為的是想在腦海中保留一份對你的美好的記憶,可是,你偏偏不讓我這樣做。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事,不僅僅搭進了自己的名譽,連小印的名譽也搭進去了。是的,我是很想讓藍冬晨放棄小印,但是,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分手理由。如果以小印的清白名譽換取她和藍冬晨的分手,那我寧願選擇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你走吧樂樂,你已經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當時的哀愁她已經記不得了,但是,麥樂樂仇恨的眼光卻使她一經記起就不寒而慄。

  現在好了,她就要離開酒店了。離開給過她歡樂給過她悲傷的第一個工作崗位了。在人生之中,繼續攀登的路還有很多很多,她輕輕一笑,達觀一些吧,這該不會是她的終點站。

  9月19號,在鐘小印被開除的第10天,藍冬晨30歲的生日來到了。

  30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舉足輕重,而立之年,有很多思想很大事業需要理順定位。

  藍冬晨30歲的生日Party是藍母安排的,活動地點就設在酒店裡。被邀請的有所有當晚不在崗的員工,金薇薇、呂辛等人也在被邀請之列。

  現場的氣氛是熱烈的,載歌載舞,杯觴交錯。

  可是,藍冬晨的心像是走了800裡的山路,一陣陣地疲中泛痛。看著員工們笑顏相盈,他聯想到了河邊的縴夫。縴夫為遠行者效勞,卻不承想自己才是最需要幫助的遠行者。

  看來,媽媽用來要脅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信仰的人是沒有虛度一生的人。他從小的信仰就是要做一個能為社會做貢獻的人。媽媽小時教育他一個道理,「縱有良田千頃,日食不過三千;縱有廣廈萬間,夜寐不過八尺」。有錢是一件好事,不僅自己可以過上好日子,還可以幫助別人。像酒店的員工們,如果真的失去了這份工作,勢必要去找尋別的工作,這無形中會與其他有工作的人進行飯碗的競爭,威脅到其他有工作之人的現有生活秩序,直截了當地給社會增加負擔。如果酒店不倒閉還繼續發展,也許可以向更多的人提供工作機會。

  但是,一想到但是,他的心就隱隱做痛。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會那麼強烈地反對他和小印。即使是在他已定下了婚期將要舉行婚禮的此時,媽媽還是不能給他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

  耳邊喧囂著員工們的嬉笑,藍冬晨拿了一杯冰咖啡走向了靠窗的角落。還是在不久前,也是生日聚會,生日的主角是快樂的她,在北海,在那條船上,還有,他抱著她溫熱的嬌軀,奔跑在青石板上……一幅幅一幕幕地在他的眼前上映,連貫成一幅優美的畫卷,一一勾動著他神往的回憶。他的眼睛漸漸潮濕起來,不知不覺,隨著每一幅畫面的轉換,那潮濕的東西再也封存不住,像鑽石一樣滴了下來。

  有人說,男人的眼淚像鑽石,既珍貴又美麗。可是,藍冬晨卻覺得那是一種感召,從心底湧出的一種自然的召喚,在召喚著那不可求得的情愫。

  淚光中,藍冬晨感覺到了鐘小印的氣息,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熟悉,意念中好像竟能一伸出雙手就可以將之緊緊地擁入懷中。

  「小印——」

  藍冬晨猛地回轉過身來,眼光中的景象除了員工還是員工。

  剛才,呂辛又來向他解釋。其實,他是知道的,他是知道小印和呂辛不可能有什麼的。那天,他震怒的只是小印的態度,她那麼地決絕,為了和他分手竟能想出安排呂辛和她在一起的場面,在麥樂樂指責她的時候,她竟能賭氣拿自己的清白當武器和擋箭牌,較量他的堅持和尊嚴。她怎麼敢這樣?她怎麼能狠下心這樣?

  而且,還有一件事令他非常氣憤。他實在搞不懂,小印為什麼要瞞著他到呂辛家的公司上班?如果她缺錢的話可以對他說,如果她不想接受他的幫助,那麼為什麼她要接受呂辛的幫助?退一萬步說,如果她非要到那裡上班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她為什麼要瞞著他?難道,她對他還存有戒心嗎?

  現在倒好,下面報上材料要求開除鐘小印,按照酒店的規定,他是不好做什麼阻攔的,況且,他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照顧她,他不願意落下一個管理層不講原則的名聲。

  想到這裡,藍冬晨惱然地坐在了一張沙發上。他在心裡譴責她的同時,更多的是在譴責自己。她一定是故意的,他想。她之所以會這樣還不是由他而起。那天,他媽媽走後,他們兩個獨自在客廳的時候,她已經跟他講得很清楚,她說她不願意看到藍冬晨為了她和他媽媽決裂,更不願意看到他因此失去酒店。正如他媽媽說的那樣,酒店的員工一天也不願離開他,在一定程度上,他是酒店員工的精神領袖。他不管理酒店可以,但是,若他離開酒店,全體員工的心就會沒著沒落。為什麼,個人的需求總和別人的需求想抵制,滿足了別人的需求就一定要捨棄自己的需求?世間的事難道都是相互矛盾的嗎?為了一個信仰真的要拋棄自我嗎?有時,看似簡簡單單的事,能做到可不簡單。媽媽是瞭解他的。她有預謀地從美國回來時,早已想好能阻擾自己的辦法,作為母親的她,在抓住兒子弱點這一問題上,她無疑是成功的。供抉擇的天平上擺放的砝碼是那樣的不對等,任何忠於事業的男人想來都不肯大聲地說出一個女人可以和幾千人幾萬人分量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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