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機密(56)_鄧原

五十六

　　袁宇急忙跪下，抱住他，哭著：「爸！是我不對，您別生氣，您千萬別生氣，我錯了！」

　　袁工用沾著血的手顫抖地拿出一個小玻璃盒，「拿去，這就是你要的K2樣品，可這是假的，假的！他，他欺騙了我……」

　　袁宇大驚失色：「誰？」

　　袁工痛苦地說：「如果不是他向我保證，如果不是他也參加一起訛詐我……我也不會下最後的決心幫你，可……可他竟然欺騙了我……兒子，我這回救不了你了……」袁工倒了下去。

　　袁宇抱著他嘶喊著：「誰？你告訴我他是誰，到底是誰？」

　　老頭輕輕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就頭一歪，再也說不出話了。

　　監視器前，石慧臉色鐵青，對我們叫道：「立即拘捕袁家父子！」

　　「先救人！」我已經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我們拘捕了袁宇，又火速將袁工送到醫院急救室，可為時已晚，袁工已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老洪帶著一名助手匆匆趕到，石慧迎了上去，臉色沉重，「經初步鑒定，袁知方是吞服了自己配置的一種劇毒藥物自殺的！」

　　「都怪我疏忽，」我沉痛地說，「當初我發現袁知方在拿樣品的時候猶豫過，當時我以為是他良心發現，在做思想鬥爭，現在想起來，他成天和樣品打交道，一定是發現樣品被我們替換了。」

　　石慧歎了口氣：「本來我們還打算順著袁宇這條線，不但可以追回K1樣品，還有可能一舉挖出整個間諜網路，這下……唉。」

　　「行了，我不是來聽你們檢討的。」老洪很生氣，他向前快步走著，「人呢？」

　　「在太平間。」我答道。

　　「我知道！」他猛地停住，對我大吼道，「我問的是太平間在哪兒！」

　　8

　　我和小曹在訊問室內提審袁宇，袁宇已經完全崩潰，哭著說：「我對不起我父親，是我害了他！我承認火箭燃料實驗計畫是我帶出去的，K1樣品也是我交給謝韻的……」

　　審完後，我和小曹押著袁宇出來上廁所，老洪和石慧正一邊說著話一邊走了過來，袁宇和老洪、石慧打了一個照面，他微微一怔，又回頭看了一眼老洪，老洪正死死地盯著他，他一低頭，向前走去。

　　石慧喊住我問：「情況怎麼樣？」

　　「已經供認了整個過程，他承認，那份火箭燃料計畫是他帶出去的，袁工取出的那點K1樣品也由他交給了謝韻，起初他們確實打算通過海關通道運走的，但由於我們的及時封鎖，他們的這次行動沒有成功，但吉米也隨之改變了計畫，他想等袁工拿到K2之後一起由袁宇帶出去，但是他們沒想到袁工突然出事了。」

　　「這麼說，K1樣品現在還在謝韻手中？」

　　我點頭，「是，但謝韻把K1藏在哪裡他並不知道。洪處，還有什麼指示嗎？」

　　老洪正發著愣，他回過神來，「哦，接著審吧。」說完，他一縮脖子，走了。

　　這時，袁宇也被小曹押回來了。我把他帶到訊問室，繼續審問：「既然K1、K2都打算讓你帶走，為什麼K1沒有交到你的手上？」

　　「謝韻說等我拿到K2之後再給我，我，我真的不知道K1放在哪裡……」

　　「謝韻為什麼突然改變計畫？」

　　袁宇搖搖頭：「不清楚，可能是上級安排的吧。」

　　「她的上級？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是猜的。」

　　「那袁工臨死的時候跟你說些什麼了？是誰欺騙了他？」

　　袁宇驚恐地看了看四周，連連搖頭：「我也想弄清楚……可他聲音太小，我，我根本就聽不見，真的聽不見……」

　　「按照你們的計畫，拿到K2後你下一步怎麼走？」

　　「謝韻和我約好，一拿到K2，就立即給她打電話，然後到她那裡見面，她會給我K1。」

　　我看了看表，斷然道：「立刻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你已經拿到K2了！」

　　9

　　我和小曹穿著風衣，戴著墨鏡，緊跟在袁宇身後，走入伊莉莎白美容美髮院的前廳。業務經理迎了上來，「袁局長，裡邊請，謝老師正在等您呢。」

　　袁宇沒有理他，徑直朝專用電梯走去。業務經理疑惑地看著我倆，手一攔，「這兩位是？」話未說完，被我倆一把按住，業務經理慌亂中摁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頓時報警聲四起。

　　董智超在對面的樓上監控著這邊的一舉一動，他通過耳機告訴我：「雲飛，那傢伙摁響了報警器。」

　　「小曹，行動！」我將帽子一摔，拔槍沖入電梯，小曹也帶著幾個人持槍從另一邊沖上樓梯。我沖出電梯，沖入貴賓室，謝韻正坐在電腦前，對著手機喊：「立即啟動新方案！」見我來了，她將手機一摔，用力咬著牙床，一股黑血從她的嘴角邊溢出，她帶著一絲獰笑癱倒在電腦椅上。

　　我看向電腦，對董智超叫道：「她啟動了電腦銷毀裝置。」電腦螢幕上正跳動著時間倒數的量化標誌，我撲了過去，卻聽到主機殼內「噗」的一聲微響，電腦騰起一股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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