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50)_高大勇

五十

　　鄭岩終於忍不住了，插話道：「海生，你還是別賣了！你會捅婁子的！」

　　「你別管！」海生對買主道：「說實話，這東西如果送拍，底價至少三十萬，競標沖到百八十萬也有可能。我呢，急需現金，所以不能等拍賣。哥們，你要有誠意我就說個實價：三十萬。你覺著合適呢咱就成交，你若是有半個不字――請便！這東西有人要！」

　　買主還想扯扯皮，道：「嗯――十八萬行嗎？這數吉利……」

　　海生做了個門外請的手勢，買主不動，海生動手推買主出門。

　　「哎，慢慢商量嘛，你急什麼？！」買主叫起來。

　　「該說的我都說明白了，沒的商量！」海生把買主推到門口。

　　「好了，好了，成交！」買主趕緊說道。

　　買主從包裡取出三捆鈔票。鄭岩趕忙擋在買主身前，將他的錢推回去，扭頭對海生說：「海生，你最好還是別賣了，我怕你要倒楣了！」

　　買主聞言擔心道：「怎麼回事？這東西來路不明呀？夏先生，你可別坑我！」

　　海生說：「你放心吧，這東西絕對正路，我們說的跟它沒關係。」

　　這時「砰砰砰」劇烈的砸門聲突然響起，外面的人幾乎把門砸破，屋裡的人個個大吃一驚。

　　海生沒好氣地叫道：「誰呀！」走過去開了門，夏開林象一陣風似的沖進來。

　　買主正準備把梅瓶收起，夏開林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把搶過梅瓶，將買主推了個趔趄。

　　買主驚慌道：「幹嗎搶我東西？！姓夏的！你不是下了個套吧？！」

　　鄭岩叫了聲：「夏叔叔——」

　　海生呐呐道：「爸，你、你、你來幹嗎？」

　　「我來幹嗎？！」夏開林怒火燒心，強忍著先把梅瓶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被窩裡，轉身抄起一把笤帚撲向海生，象個瘋狂的武士。

　　「我來幹嗎？！——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子！」海生抱著腦袋閃躲，夏開林追打。

　　買主一臉茫然，喃喃道「這是怎麼了？」

　　鄭岩輕推對方一把，說：「你快拿上錢走人，真正的貨主來了，你的買賣吹了。」

　　買主急忙收起自己的錢逃之夭夭。

　　鄭岩上前抱住夏開林，說：「夏叔叔，您別打了，冷靜一下，您的東西還在呢，沒丟！」

　　夏開林掙脫不了鄭岩，只好住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海生氣惱不已，說：「我不過是拿了件破玩意兒，至於嗎？！」

　　夏開林聽到這話，又掄起掃帚，叫嚷道：「你敢說那是破玩意兒？！」

　　鄭岩急忙再次勸住夏開林。

　　夏開林說：「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命！你偷了去賣錢就是謀財害命明白嗎？！」

　　海生不以為然，說：「爸，你真是老糊塗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嗎？你百年之後這些不都是我的嗎？我拿自己的東西出來賣怎麼了？什麼謀財害命，危言聳聽！」

　　鄭岩說：「海生，你不能少說兩句！」

　　夏開林氣得渾身發抖，手指顫巍巍指著海生，說：「你以後不要進我的家門，我沒你這個兒子！」

　　鄭岩趕緊把梅瓶放到夏開林懷裡，說：「夏叔叔別生氣了，趕緊拿著您的東西回家吧。海生我替您罵他！您先回去吧。」說著將夏開林硬推到門外，看著他氣鼓鼓地走了

　　鄭岩回到屋內，海生正生著悶氣，鄭岩看了他一眼，說：「你爸下午打電話給我，說丟了個瓶子，我就猜到七八成，這才趕緊過來了，得虧沒走掉，要不老爺子非跟你玩命不可！「

　　海生說：「我淘貨虧了好幾萬，得填這個窟窿不是。」

　　「那你也不能去碰他的命根子嘛。你還不瞭解老爺子的脾氣？」

　　海生不服氣地說：「你說，他收了那麼多的古玩器物，一件都捨不得賣。憑什麼就不能給我一件，家裡的事他從來不管，整天就擺弄他那一大堆的玩意兒！」

　　鄭岩勸解道：「你爸就這愛好，改不了了。」

　　「我出去淘貨，虧點錢還是小事兒，說不定就把命給搭進去了！你再看他，他守著一屋子寶貝，還厚著臉皮領低保，有這樣的人嗎？有這樣當爹嗎？」海生氣憤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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