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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公子,行與不行,都讓我們跟蘭芝見一面,把話說到。" 趙子陵忍住火氣說。

  "啊?還嫌我們家不夠熱鬧是不是?"劉蘭生大聲吼道。

  "我必須救出焦仲卿,爹,求求你了!"蘭芝仍然站在父親書房裡,神情焦慮地看著劉員外,她希望得到父親的理解和支持。

  這時候,劉蘭生的嚷聲不斷傳進書房。

  "怎麼回事?"劉員外側耳凝聽,邊說邊向外走去,蘭芝也急忙隨後跟出。

  "唔,怎麼回事?"劉員外走到客廳,怔怔地看了看劉蘭生。

  "焦家還嫌我們家不夠熱鬧呢!啊?"劉蘭生指著香草和趙子陵,忿忿地說。

  "劉員外!"香草一見劉員外,委屈地喊道,說罷,在劉員外面前突然跪下。

  "有話好好說,快起來!"劉員外驚慌地連忙扶起香草。

  香草淚水漣漣地望著劉員外,哽咽道:"只有你們劉家能救我哥啊!"

  "胡說,我們劉家怎麼救得了你哥,都是焦仲卿自找的!"劉蘭生大叫起來。

  "讓她把話說完!"劉員外白了兒子一眼。

  "劉員外,是他高炳臣先冒充焦仲卿彈琴,騙取蘭芝信任,也騙得劉家允婚,做出傷風敗俗,有傷教化的事應是他高炳臣,怎麼能說是焦仲卿呢?整個事情,只有蘭芝知道根根底底,她才是重要的證人,只有她站出來說話才有力量,只有蘭芝小姐出面澄清事情真像,才能救得了焦仲卿!"趙子陵誠懇地望著劉員外說。

  "這、這……"劉員外面露難色,猶豫片刻,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爹,可別聽他們胡說,救不得!"劉蘭生竭力阻止。

  "我娘已病了兩天沒有起床了,求求你了!"香草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劉員外,淚水又啉然而下

  "爹,惟我能救出焦仲卿,就讓蘭芝去衙門裡告狀吧!"蘭芝見爹還在猶豫,忙說。

  "可你一個姑娘怎麼抛頭露面?"劉員外疼惜地看著蘭芝,歎道。

  "為了救焦仲卿,女兒什麼也不在乎!"蘭芝去意己決。

  "蘭芝……!"劉蘭生焦慮不安地望著妹妹。

  第八章

  第二天早晨,天高雲淡,無風無雨,蘭芝準備了一點在路上吃的乾糧匆匆帶著狀子出了門,走了十幾裡山路後就到了城門口,她徑直往府衙門口走去。

  劉蘭芝走進府衙卻一籌莫展。她憑什麼告人?她找誰告?狀子怎麼寫?她心思重重地在府衙院內轉了轉。不多時,她神色凝重地從裡面走出,走了很遠之後,才又沮喪地回頭朝衙那迎望瞭望,不由歎了口氣。

  這時,秦羅敷從遠處走來,遠遠看見蘭芝臉色憔悴、步履沉重地往前走著,不由愣住,秦羅敷想走過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

  秦羅敷內疚地望著蘭芝的背影孤單地消失在城門,一種別樣的滋味湧上心頭。

  羅敷回到家裡,徑直往後廳走去,秦母正在護攔邊低頭拾掇著一盆剪秋蘿花,羅敷有些難過地和娘說起蘭芝到府衙告狀的事,秦母頭也不抬地說道:"蘭芝就是狀帖堆成山,我看這官司她也別想告成,她是救不出焦仲卿的!"

  "娘,為什麼?"秦羅敷迷惘地看著母親。

  "能告成嗎?這狀帖都讓你表哥壓死了,遞上去又有什麼用?"秦母直起身子,脫口而出。

  "表哥,這太過份了!"

  "能怪誰?怪,只怪蘭芝自己。她要是和你表哥成了親,焦仲卿自然也就出來了!"

  "娘,你還是救救焦仲卿吧!"秦羅敷頓了頓,囁嚅道。

  "羅敷,你怎麼還想到焦仲卿?你的心還沒有傷夠?"秦母一愣,側頭不滿地說。

  "可不救出焦仲卿,女兒更傷心。娘,真的是我連累了他。"羅敷微微垂著頭,十分內疚地說,許是心中還有熾愛,雖然沉重,雖然無望,卻令羅敷一無反顧,如飛蛾撲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我說過我不會去救他的。羅敷,你就死了這個心吧!她劉蘭芝願意救就讓她去救好了!" 秦母生氣地說罷,又去拾掇著花盆裡的花。

  秦羅敷望著母親,不安地抬起頭注視著花盆裡己凋零的殘花。

  蘭芝從大老遠的府衙無功而返,回到閨房,桌上的箜篌如咋,只是少了瑟瑟之音,更添了幾許悲涼,如今郎君身在何處?何日才能得以相見!

  蘭芝遲疑地拿起箜篌,沒有了他,彈它作甚?一腔情思拋與誰?蘭芝低頭輕撫箜篌,稍頃又輕輕放下,目光又投向了窗外,一群鳥在嘰嘰喳喳地叫著,從窗口掠過。

  採石場下,沙士飛揚,府衙差役兇神惡煞地喝斥著一群衣衫襤褸的犯人,焦仲卿明顯消瘦了許多,這會兒,他吃力地搬著一塊沉重的石頭小心避開棘刺,緩緩挪動腳步,

  焦仲卿放下石頭想喘口氣,一個差役走過來,揮手就一根鞭子抽過來,焦仲卿忍住痛,小聲呻呤一聲,又咬著牙,重新搬起石頭,步履艱難地挪動腳步,太陽火球一樣的燃燒著,仲卿伸出舌頭,舐了舐乾裂的嘴唇。

  一群鳥從空中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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