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大魔術師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
段士章看都不看李奉仁,邁步向裡走去,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張賢張先生呢?怎麼沒看到他來?」 李奉仁趕緊的解釋:「張先生正在準備魔術,他在表演之前一般不見任何人,段爺見諒,段爺見諒。」 段士章哼道:「哦!那沒事了,魔術能演得好就行。」 李奉仁半躬著身子,將段士章、柳蔭和一眾達官貴人請進悅客魔術館,劉管家早就有所安排,分好了座位,段士章等人坐在二樓雅間,正對著戲臺。 段士章坐了下來,呵呵笑了聲:「天橋這種地方,還有裝潢的這麼洋氣的地方嘛!難得,難得!」 李奉仁說道:「這都是張賢張先生的心思。」 段士章揮了揮手,劉管家請李奉仁出去。段士章見人都出去了,將柳蔭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慢慢撫摸著笑道:「柳蔭啊,很久沒有見到你笑了……我花了這麼大的精力,召集這麼多人來,你可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柳蔭面無表情將手抽回,說道:「老爺,你費心了。」 原來,段士章在三天前就安排了劉管家去悅客魔術館談了談,張賢、李奉仁出面迎接,答應了專門為段士章開專場表演三個魔術,時間由劉管家說了算。自然而然的,李奉仁就飾演訴苦的角色,把最近悅客魔術館被人騷擾,造成無法開業的事情說給了劉管家聽。 劉管家聽了,不知是真的生氣還是裝出來的,拍著桌子大怒,說誰敢鬧事就要了誰的性命。劉管家是什麼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段士章私下的許多雜事都是他操辦的,手段通天,黑白兩道上都是梆梆硬的人物,當即派人把天橋警察局的王局長找來一通臭駡!白道擺平,劉管家立即安排了下去,由黑道人士操辦,誰敢在段爺來之前招惹悅客魔術館,壞了段爺的雅興,就把腦袋割下來在家擺好。 豁牙金這些聽了陳國安排,時刻阻止著悅客魔術館開業的流氓混混,這兩天淨是被京城裡從大到小的黑幫一個個輪番地警告了一番,膽子都嚇掉了,哪裡還敢有半點騷擾悅客魔術館的心思,連悅客魔術館的門口都不敢經過。 至於陳國那邊,有段士章給張賢捧場,陳國、德寶樓趙光姚、安樂居孫承德這些天橋的奸商雜毛還敢說半個不字?各自躲在家裡唉聲歎氣,都感歎這個張賢實在太厲害了,竟然冒死闖去見了段士章,還把段士章給鎮住了,只怕段士章來了悅客魔術館,心裡一高興,從此張賢他們就有了大靠山,誰都不敢動他們一根毫毛了。 當然陳國也覺得奇怪,張賢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摸進戒備森嚴的匯賢酒樓?這是個謎,就和張賢的魔術一樣,除了張賢、李易外,沒有知道謎底。 其實追根到底,還是段士章的柳蔭太太最為關鍵。柳蔭自從聽了段士章說了一遍張賢在義捐會上的冒險舉動,似乎真的有了興趣。張賢要表演什麼魔術,早一天就通過劉管家報了上來,柳蔭一看魔術的名字,去看張賢的意願更甚。所以什麼時候來看張賢的表演,都是柳蔭定下來的,段士章不過是為了成全柳蔭,這才緊鑼密鼓地安排一番。 悅客魔術館中貴客一一坐定,音樂響起,李奉仁、李嬌等夥計忙忙碌碌地給貴客們上茶水點心,這些茶點都已經不是悅客魔術館提供的,後廚已經全部換成劉管家派來的人,食用之物統統是段士章府上的東西,昂貴精緻,連一杯茶都是一般人喝不起的。 戲臺上幕布重重,燈光明亮,幕布前空出了一截位置,剛好能夠進行熱場表演。 以前來投奔張賢的天橋藝人們,這次被張賢召集起來,做為熱場、隔場之用,賽活驢、張頂磚、盆禿子他們這些人,一聽在悅客魔術館的第一場演出,居然就是表演給段士章這樣的人物看的,都是興奮異常,無不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使喚。 台下的豪客們,早就看膩了熱場的雜耍,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聊天的聊天,品茶的品茶,都等候著張賢的出場。 最後一個熱場戲目結束,音樂聲一變,戲臺燈光隨之昏暗起來,台下各位貴賓意識到正戲開場,都轉頭向戲臺上看去。 燈光再次一亮,照亮了戲臺正中,「嗵」的一聲,白煙騰起,台下眾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白煙乍現,引得嬌滴滴的小姐們嬌聲連連。 從白煙中走出一人,正是張賢,他身著灰色長袍,抱拳向台下眾人行禮,說道:「各位先生太太,歡迎來到悅客魔術館,我是張賢,今天由我和我的助手李易,為大家帶來精彩的魔術表演。」 台下眾人非富即貴,場面上的事情見得多了,今天第一次來悅客魔術館,見了張賢出場,也沒有覺得特別,所以掌聲稀稀拉拉響了幾聲,也就作罷。 張賢並不在意,抬頭向二樓正中的雅間深深看了一眼,正好與柳蔭對視。 柳蔭與張賢對視一眼,身子微微一震,但她馬上平靜下來,餘光瞟了一眼段士章,段士章正看著張賢,並沒有在意。但段士章見了張賢,還是轉頭對柳蔭說道:「這人就是張賢,你眼熟嗎?」 柳蔭冷冷地說道:「倒是有點眼熟,可惜從來沒有見過。」 「哦?」段士章笑了笑,「柳蔭啊,你說話總是這麼有趣。」 柳蔭說道:「老爺問的話也很有趣。」 段士章滿面笑意,伸出手一把捏住柳蔭的玉手,拖過來放在自己腿上。柳蔭掙了掙,沒有掙脫,便由得段士章亂摸。 張賢沒有多看柳蔭和段士章,轉身走回幕布前,手上做了一個「起」的動作,大幕緩緩拉開,幕布後一片通明。 等幕布完全打開,台下人方才看清幕布後的東西,竟是一張近二人高,四五人長的巨大畫卷,用繩索吊著,擺在正中。這張畫卷上,畫的東西倒是簡單,乃是一副水墨山水圖,遠山近水,近前左側有一間茅屋,茅屋外有一塊大石,大石邊坐著一個老者,正看著一盤棋,而老者身旁則站著一個素衣女子望著遠方。這老者和女子儘管線條簡單,但都有真人一般大小,看上去活靈活現,好似能從畫中走出一樣。 台下有精於賞鑒水墨畫的,看了幾眼,與旁邊人竊竊私語,略略點頭,這意思是說畫的不錯。 雅間裡的段士章看著畫上的女子,摸著柳蔭的手說道:「柳蔭啊,你覺不覺得畫上的女子有點像你呢?」 柳蔭狠狠把手抽回,冷言道:「老爺,你看就看,能不能不再尋我開心?」 段士章呵呵一笑,絲毫不生氣,說道:「柳蔭,我是說那畫上的女子好看。呵呵!」 柳蔭瞟了一眼段士章,再不說話。 正如段士章所說,張賢展出的那幅畫中女子,神態的確有幾分像柳蔭,都是柳葉彎眉,櫻桃小口,最像的還是眼神,同是十分的冷豔。 張賢在畫前慢慢走了一圈,似乎在端詳著什麼,站在畫布正中,慢慢將手舉起,向畫中摸去。台下人看得是莫名其妙,但一時並猜不透張賢要做什麼。 張賢側著身子,一隻手按在畫布上,突然向下一按,半隻手竟沒入畫中不見。台下有坐得近的,親眼目睹張賢手進入畫卷中,而畫卷中居然淡淡的顯出一隻墨描的手,驚的啊一聲大叫。還沒有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張賢一隻手臂已經全部探入畫中,畫中對應地出現了一隻衣袖。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有人唰的站起,手中拿著的捲煙都忘了移開嘴邊,牢牢盯著張賢不放。 段士章坐在高處,看得十分清楚,慢慢也站了起來,他實在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那幅畫並沒有破損之處,幾乎是紋絲不動,但張賢真的正在進入畫中。 張賢再往裡走,半個人已經慢慢沒入畫中,身子再一動,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台下這次忍不住,驚訝聲一片,原來畫卷中已經多出了一個身穿長袍的男人,正側對著大家,確確實實是用墨汁勾畫出來的一個男人!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