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大魔術師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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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手中一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黑巾,把張賢的腦袋蒙住,然後大喊一聲,拉動了繩索。只見那柄斷頭刀從頂部轟然落下,「哢嚓」一聲悶響,頓時就把張賢的腦袋斬了下來! 這可是千真萬確,張賢的腦袋被快刀斬落,裹在黑巾中滴溜溜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了下來。 「哇!哇!哇!」台下再沉得住氣的人,見了這種情景,也都驚呼起來。 有人嚇的臉都白了,捂著眼睛大叫:「我的媽呀,,殺人了啊!真死人了啊!」 更有人嚇得跳了起來,五官歪斜得大罵:「你們你們,你們的戲法是真的殺人嗎?我要告官!我要告官!在座的近百個人都看到,你們殺了人!」 還有人呼喊著:「老闆!老闆!要命了!死人了!」 但真有人見過世面的,跟著大叫:「別吵別吵!見過世面沒有!砍了頭都見不到血嗎?菜市口砍頭你們是沒見過嗎?看清楚了,沒流血!沒流血的!」 台下亂成一片,而臺上的蒙面人卻走了幾步,將地上裹著黑巾的人頭撿起,慢慢走到桌邊,把人頭放在桌上,拜了一拜,雙手一解,已經將黑巾剝開。 張賢的腦袋緊閉雙眼,面無表情地靜靜放在桌子上,台下的人見了張賢身首異處,更是驚呼一片,無不心想,這還能活嗎? 可張賢臉上微微動了動,竟慢慢睜開了眼睛,死死地看著台下眾人。 「啊!啊!菩薩顯靈!睜眼了,我的親娘啊!」台下的人叫成一片,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從椅子上翻下來,癱倒在地,恨不得沖著張賢的人頭磕頭求饒。 蒙面人似乎也看到了張賢睜開了眼睛,舉起大刀,就要去砍。可桌子上張賢的人頭卻突然轉了一個向,向著蒙面人瞪了過去,「嗵」的一聲,蒙面人面前燃起一團大火,蒙面人慘叫一聲,翻到在地,連滾帶爬的退下戲臺。 張賢的人頭轉了過來,看著下面,突然微微一笑,驚得台下人又是慘叫連連。 張賢眼睛一轉,桌子突然平移了一尺,竟向著斷頭臺而去。 桌子慢慢移動,斷頭臺下張賢的身子也動了起來,舉手抬腳,手腕已經脫開了繩索,在斷頭處亂摸,但一時間似乎站不起來。 放著張賢人頭的桌子逐漸向著斷頭臺而去,一直移動到身子的前方,才停了下來。身子的兩隻手就摸摸索索地伸到桌子上方,將張賢的人頭抱住,又拉起黑巾,將人頭慢慢蓋上,然後雙手把人頭端了下來,把了把方位,對在脖頸的位置上。 「啪」的一聲炸響,斷頭臺下方濃濃的煙霧騰起,眼見著斷頭臺斷成了數片,轟然而倒,煙霧中張賢頭上蒙著黑巾,站起身子,走了出來。 台下眾人這次反倒沒有人說話,鴉雀無聲。 張賢手提黑巾,嘩的一揭!台下驚呼一片!只見張賢好端端的,恍然無事一般地站著,笑臉盈盈,對著眾人微微鞠躬,伸手一招,戲臺一側飛快地跑出剛才的那個蒙面人,把頭罩一把揭開,正是李易。張賢和李易再次滿臉笑意的向著大家抱拳行禮。 「好!好!好!好!好!」這次台下所有的人才終於明白過來,剛才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場驚心動魄的魔術而已。可剛才的魔術,已經完完全全地把眾人折服,再無賴不開眼的人,也都打心窩中讚歎不已。 「張賢!好!張賢!好!張賢!牛!張賢!牛!」掌聲雷動,叫聲好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崇拜敬佩之情,拼了命地呼喊,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嘆服之心。 李奉仁、李嬌兩人站在旁側,也是大聲地叫好。李奉仁見了這種光景,情不自禁,眼睛一紅,兩行淚翻滾而下。李嬌見狀,忙問:「爹爹,你怎麼了?」 李奉仁拭淚道:「沒事沒事,我是激動!我是激動的!張先生真是奇人啊!張先生的戲法,不是,張先生的魔術竟能如此的神奇,我這輩子親眼所見,真是沒有白活啊。」 李嬌鼻子一酸,抱住李奉仁,也是黯然垂淚。 他們父女倆從一個多月前的大悲,到大喜;從躊躇滿志,到忐忑不安;從心驚膽戰,到大喜過望……這一趟折騰下來,親眼見了張賢的開場大戲,真是有百般酸楚、千般喜悅、萬般驚奇交織混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張賢表演的砍頭魔術正是中國古戲法中的「七聖法」,殺人復活乃是七聖法的要義,最正宗的七聖法十分血腥,有挖心復活、開膛復活、車裂復活等可怕的方式。張賢改了一改,方才變成這種形式。其實張賢為何要對這些閒人表演七聖法,實乃為了震住他們,因為這些人看斯文雅致的魔術,不見得能對上胃口,反而是這種「砍頭復活」好使。 張賢的首場演出,就這麼結束了。從悅客魔術館走出的人,要麼是有些發呆,要麼是興奮異常,要麼是魂不守舍,有還在附近閒逛,沒有能進去悅客魔術館的人見了這番模樣,好奇心起,拉著一個相熟的便問:「咋的了,裡面戲法怎麼樣?你怎麼有點發呆啊?」 這人哦哦兩聲,猛地一拍大腿:「兄弟,你沒能去看真是虧大發了!這悅客魔術館,得火,得大大的火!」 「怎麼了?你這張臭嘴裡還能說出好話來?」 「我跟你說,我跟你說……」這人一通密密喳喳的話說出,聽得對方直發愣,只嚷嚷:「真的假的,你慢點說。」 「好話不說兩遍,我說兄弟,你要是兜裡有點錢,一定得來看看,下午那場要收門票錢了,可不是我替他們拉客,收你的一塊錢都值當了!據說下午的戲法和上午的不同,天天都不會重樣的!」 「別急著走啊,咱再聊聊,我請你喝茶。」 「我回家翻我老婆的私房錢去!不急能行嗎?我老婆回來了,我到哪弄錢去?得了,先這樣啊,回見了您哪。」 不是他們這兩人這樣,凡是看了張賢演出的人,如同一窩子鬧哄哄的麻雀,恨不得逢人就講。 張賢這樣安排,一點錯都沒有。別看開場戲進來的都是些閒雜沒事幹的人,平日裡只會到處傳閒話嚼舌根,可把他們都征服了,就等著他們瘋了一樣地到處去講吧。有這些人為你說好話,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比做什麼廣告都實在。 舊社會沒有什麼電視、廣播加網路,幾份報紙不識字的人也看不懂,更懶得看,所以天橋一代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口口相傳,勁爆點的事情,不出三五日,保證婦幼皆知。舊社會有道刑法,叫做「掌刑」,其實就是用大竹片子抽耳光,能把臉抽得腫成豬頭,專門收拾亂傳閒話,惹起是非之人之。這足可見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的威力,都要專門設立刑法來懲處。 第一場演出進來的這些大嘴巴閒人,按現代的話來形容,就如同上百家媒體一齊炒作,不弄出個動靜來才怪。 所以悅客魔術館中午再次開門的時候,店門外已經密密麻麻守候了不少人,一見到店門打開,哄地一下就要向裡面擁。李奉仁帶著夥計死命攔住,嚷嚷著:「不要進不要進,要收門票,要收門票。」 人群中自有口袋裡裝著幾個閒錢的,趕著湊這種熱鬧,使勁往裡面擠的,也算不上什麼富家子弟,但這些人口袋有錢,嗓門就大。京城裡好面子的人多,能拿出錢來討門票,都覺得高人一等,便有人得意洋洋的大叫:「多少錢來著!爺給你們捧個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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