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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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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藥三分毒。為了把毒排乾淨,必須經過認真細緻的加工程式。同樣的藥材,用心調製加工和未經加工,藥效大不相同。」 「什麼時候有機會,我想跟大人學習學習。」 「沒有特別的方法,只要用心就行。噴上酒,九蒸九曝,也就是蒸九次炒九次,這個過程很重要。另外還要花費很多時間和心思除去油脂,最後曬乾。藥材的藥效最終取決於調製和加工的方法。過季的藥材藥效肯定會大大減弱,所以不管多麼珍貴,都不能用。」 「惠民署要是能有一位大人這樣的醫官就好了。」 「不是有你嗎?」 「醫女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都有嚴格的規定。」 「你以為只有醫女才是這樣嗎?」 雲白的話音裡飽含著失落。他一定在典醫監遇上了什麼事,所以他才放棄俸祿,如此狼狽地離開。 望著雲白逐漸遠去的孤獨的背影,長今突然想到,也許自由不過是孤獨的另一種說法罷了,那是只有放棄某種東西的人才能擁有的高尚而隱然的孤立感。這時候雨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有消息說,禦膳房的一個內人自盡了。長今奉命前往調查事件的真相,於是她和茶母一起入宮了。 三年了,長今再次來到禦膳房。走進停放著屍體的內人住所,長今努力忍耐,卻仍然恨得兩腿發抖。 內人們蜂擁而來,長今連招呼也沒打,直接邁步進了房間。 通過考察屍體發現,這名內人好象服過劇毒藥物。自盡之人無論選擇上吊還是投湖,一般都會咬到舌頭,而服劇毒本身就有些蹊蹺。不管手藝多麼精湛、配出多好的毒藥,都不可能服毒之後立刻死去。 被賜死藥的罪人也可以自己走回房間慢慢死去,之所以把藥加熱,為的就是增強藥效,縮短痛苦的時間。如果賜死物件是武官或者身強力壯,僅憑死藥死不了,還要用繩索勒脖子,這樣的事情也經常發生。想自殺卻選擇這種痛苦的方法,從常理上說不通。 茶母的想法也差不多。 「嘴巴周圍還有傷,可疑的地方很多,內衣上面的斑點也很可疑。分明是沾在草葉或泥土上,過一段時間幹了之後留下的痕跡。」 「還有一種假設,她去尋找上吊的合適位置,然後回到住處服了劇毒,可我總覺得有些前後矛盾。」 「像是服了劇毒吧?」 茶母摘下銀簪撥開死者嘴巴插進喉嚨,過一會兒,銀簪逐漸變成了黑色。 「她服的是砒霜。砒霜內含硫磺,與銀結合就會變成黑色。不過,如果是她自己服的砒霜,嘴角不可能撕裂。」 「一定是有人強灌的。」 「那麼,為什麼不把屍體抬走而放在這裡呢?」 「如果是憑藉暴力灌毒藥,至少應該有兩人以上。應該不是力氣不夠,而是沒有時間。」 「一定是這樣,現在該怎麼辦呢?」 「應該先見一見跟她關係密切的內人。也許她和誰結了仇怨,或者與誰相愛都是說不定的事。」 「我也暗中打聽一下。」 「對了!你曾在禦膳房待過,一定有很多熟人。」 茶母聲音很低,必須把耳朵貼近她的嘴巴才聽得見。她故意放低聲音,是怕別人聽見。 長今回答得很簡短,先走出了房間。禦膳房的宮女們圍在院子裡鬧哄哄的,看見有人出來,不約而同地磨蹭著向後退去。 閔尚宮和昌伊、令路都在其中,可是沒有連生的面孔。 「這不是長今嗎?在濟州清理馬糞的賤人,怎麼又到宮裡來了?」 令路還像從前一樣。儘管歲月流逝,卻仍然存在著不可改變的事物,這讓長今感到欣喜。 「你最好趕快離開,不要在這裡耽擱。難道你還不知道?王宮不是你待的地方。」 令路分明是心虛了。不過仔細看時,她也只是聲音沒變,臉上全無血色,眼神遊移不定,仿佛被人追趕似的。 「你不讓我走,我也會走的,不過見到你我還是很高興。」 「太放肆了,一個卑賤的奴婢竟然對從九品女官不說敬語?你還像從前一樣不知深淺,胡說八道。」 「對不起。奴婢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本分,闖了大禍,還請大人海涵。」 長今面帶嘲笑,用上了誇張的敬語,令路滿臉不悅地轉身走了。這時,驚訝得不知所措的閔尚宮和昌伊跑了過來。 「長今啊!多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 「我們都不知道你做了醫女,以為你還在濟州做官婢呢。」 「真是高興啊,看見你,我就想起了韓尚宮。」 閔尚宮笑著說道,但是眼眶裡早已盈滿了淚水,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長今哽咽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受了不少苦吧?做醫女不累嗎?」 「是的,這些日子您還好吧?」 「當然,我們一定要好好活著。儘管禦膳房一天比一天恐怖……」 「連生呢?我怎麼沒看見連生?」 「這個嘛……她……」 「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 「這裡人太多,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閔尚宮環視周圍,帶長今回到自己的住處。 「近來,禦膳房的氣氛越來越怪,我跟你在一起都要看人家臉色。」 「看誰的臉色?」 「看誰的臉色?要是傳到崔尚宮嬤嬤耳朵裡,准沒好事。」 做尚宮的時候就攪得禦膳房雞犬不寧,現在成了最高尚宮,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最近提調尚宮和最高尚宮反目成仇,禦膳房亂成了一團。我們每天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過日子。」 「提調尚宮怎麼和最高尚宮反目成仇呢?她們不是很親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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