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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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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今毫不猶豫地大聲喊道。無比決絕的語氣讓政浩頓感受傷,繼而怒氣衝衝地吼道。 「難道人心也可以輕易剜掉嗎?」 「我曾經讀過一本醫書,上面只記載著巫術治療的事例。講的是在中國的某個小部落,巫師用樹葉為患有相思病的青年輕撫頭部,結果治好了相思病。不是心,而是頭。由此可見,對於他人的思念並非產生于心靈,而是頭腦。所以能夠剜掉。」 「果真如此,就請為我治病吧。管它頭腦也好,心靈也好,我再也無法忍受了,請你務必為我治好,否則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政浩有些慌不擇言了。長久以來的心痛究竟有多麼深重啊,竟然讓一個如此溫順的人也變得這樣蠻不講理。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大人的情誼我也只能心領了。其實不論現在,還是與大人初次相見的從前,我都只是大王的女人。我學會了既不把心交給別人,也不能接受別人的心。」 「可現在你不是已經擺脫宮女的身份了嗎!」 「一個女人一旦成為宮女,那就只能終生侍奉大王一人,哪怕是被逐出宮外。何況我現在還只是個卑微的奴婢呢。」 「就為這個?你將我斷然拒絕的原因就是身份?」 「難道這還不夠嗎?從一開始就橫亙在大人和我之間的不就是身份嗎?」 長今激動不已,索性把所有壓抑已久的心裡話通通傾倒出來。政浩仿佛早有準備,緊接著說道。 「聽你這麼說,我非常高興。還好,原來並不是我單方面的相思。可是你還擔心什麼呢?我來的時候,已經決定捨棄一切了。」 「捨棄一切?」 「除了這顆心,我寧願捨棄我擁有的一切!」 聽政浩這麼說,長今突然想起了父親和母親。父母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是這樣繾綣欲絕嗎。儘管不能知道他們當時的心情,但可以肯定他們是幸福的,因為終於找到了只為兩人所擁有的地方。 如果跟他在一起,即使躺在鋪在冰上的葦席上面,恐怕也不會感到寒冷吧?然而政浩畢竟不是父親。父親是個可以捨棄所有的人,在遇上母親之前,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一個行將就木之人了…… 與父親相比,需要政浩去割捨去放棄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長今之所以不能接受政浩的心,理由也正在於此。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做醫女了,而大人和我是道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真是悶死我了。不要光想著讓我回心轉意,你就不能改變想法?」 「如果大人肯回心轉意,一切平安無事,如果是我改變主意,一切都會千難萬難。所以說,只有大人您改變主意才是正確的。」 「這決不可能!」 「大人!」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問題不妨留到以後再做決定。不過我還是請你收回回宮的想法。」 「可我有難言的苦衷啊。」 「那就在這裡說吧。如果說是因為治病救人,可宮外的病人多如牛毛,難道不比宮廷裡面多得多嗎?」 「到此為止,您請回吧!」 長今毅然決然,全然不顧政浩深情的訴求。儘管內心早已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然而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地理解自己的處境。 「您給予我的恩惠我配不上,但我還是至死不忘。這個也請您一起帶走吧。」 長今掏出來的東西是三色流蘇飄帶。政浩悲傷而絕望地盯住長今,仿佛一頭被捕獲的野獸。 「這好象不是我的東西。」 長今希望政浩能夠珍藏此物。這是父親的遺物,也是為了救他而丟失的姻緣之線,濟州島上悲傷落寞的生活,就是因為有了它才得以支撐下來。想到三色流蘇飄帶能為政浩所有,或許也是一種安慰。 長今似丟似甩地把飄帶遞給政浩,然後轉身就走。政浩則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天才從後邊追上來,一把抓住了長今的手腕。 「我不能讓你就這樣離開。」 「請您放手!」 「只要你肯答應不再回宮,我就放手。」 「大人!」 「把手放開!」 隨著一聲炸雷般的怒喝,氣喘吁吁的一道正虎視眈眈地盯住政浩。看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張善良的臉孔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深刻的憤怒和怨恨。政浩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仍然不肯鬆開長今的手。 「還不趕快給我放手!」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最好少管閒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該當何罪?」 「污蔑兩班貴族又該當何罪,你知不知道?」 兩個男人面帶前所未有的兇惡表情,咆哮著,對峙著,看來誰都不肯善罷甘休。 長今向政浩百般懇求。 「我不希望您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求求您,快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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