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大長今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
「贏了!我爹贏了!」 最狼狽的還要數那幾個下賭注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搞的?」 「這傢伙,一定是犯規了。」 牙子乾脆耍起賴來。 「我看出來了,這傢伙不是東鎮穀那個做刀的白丁嗎?」 話音未落,那幾個下賭注的人都站了出來。 「你這骯髒的白丁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你這白丁竟敢壞了老子的好事?」 幾個男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揮舞著拳頭沖了過來。天壽無意與他們爭辯,只想鑽出人群,快點兒找到長今。 「這個兔崽子,想溜……」 天壽拔腿就跑,穿過人群四處尋找長今。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面對天壽大打出手,緊接著,那些男人不約而同地沖上來,你一拳我一腳地毆打起天壽來。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天壽根本來不及躲避。 「長今!」 天壽倒在地上,扭做一團,卻仍然念念不忘長今。突然,伴隨一聲尖叫,傳來了長今的聲音。 「不是!我爹不是白丁!我爹……他是保護國王的軍官!」 男人們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齊刷刷地回頭望著長今。 「我爹不是白丁,他是軍官,是保護國王的內禁衛軍官!」 長今傷心地哭著,反反復複重複著剛才的話。 天壽沉默,那些男人們也都沉默了。最後還是牙子打破了死亡般的沉默。 「對,就是那個傢伙!」 「通緝令上的傢伙!」 「哎呀,真是他呀!」 男人們蜂擁而上,對著天壽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直到天壽不能動彈。然後,他們捆起天壽的手腕拖走了。 「爹!爹!」 長今推開人群,抓住父親的腳脖子。 「不要把我爹帶走,趕快放開我爹!」 牙子粗暴地把長今推倒在地,又是一陣猛打。孩子的身體就像揚起的鐵鍬上飛出的土塊一般,無力地跌落下來。 「長今!」 天壽的嘴唇裂開了,傷痕累累,他一直在呼喚長今,眼睛幾乎睜不開,卻還在努力尋找長今。一定要救長今!這念頭支撐著天壽站起來。天壽用盡渾身的力量,甩開他們的手,兇猛地撞了一下旁邊男人的肋骨。那個男人腰部突然受到衝撞,立刻抱著肚子滾倒在地。此時,又有一個男人撲了上來。 天壽敏捷地躲開,狂打一氣之後,正要跑向長今,突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早有士兵們趕來,拿槍指著天壽的腦袋。天壽動彈不得,聽憑士兵把自己五花大綁地捆走了。 「爹!」 最讓天壽感覺心疼的,不是皮開肉綻之苦,而是女兒悲切的呼喚。天壽想要告訴女兒別再無謂地哭喊,也不要跟著過來,卻又擔心如果自己喊出來了,反而引起士兵們的注意,所以就只好強忍著,任憑焦急的怒火燒灼內心。 「爹!爹!」 長今朝著天壽這邊奮力跑來。天壽用力地朝女兒搖了搖頭。 「不要再叫爹了,也不要跟上來,你先逃跑再說。」 人群中有個男人似乎讀懂了天壽的心思,穿過人群捂住了長今的嘴巴。看見這個男人,天壽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地。男人正是同村的白丁昌大,他一定能把長今帶回母親身邊的。天壽靜靜地閉上眼睛,把自己徹底交給了如狼似虎的士兵們。 廚房裡飄出香噴噴的大醬湯的味道。看著長今急匆匆地獨自跑來,明伊到處尋找天壽。 「你爹呢?」 「……」 「怎麼了?」 長今的嘴唇不停地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爹呢?」 「……」 「快說話呀!」 「爹……爹……爹他……」 「好了,長今!你爹現在在哪兒呢?」 「爹被人抓走了……」 仿佛有一根灼熱而尖利的鐵簽從頭頂直插至心臟,明伊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黑,但她還是努力保持鎮靜。 「你爹被人抓走了?被什麼人抓走了,怎麼抓走的?」 「跟別人摔跤的時候……」 「摔跤?長今啊,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說得清楚點兒,讓娘聽懂好不好?」 「我爹跟人摔跤摔贏了,可是……」 這時候,充州女(韓國古代的風俗,以女人娘家所在地的地名稱呼結婚以後的女人——譯者注)甩著胳膊走了進來。她就是昌大的女人。 「長今娘在家嗎?我們家孩子他爹讓我告訴你一聲,你們家出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聽說長今她爹曾經當過軍官,還殺死了當今聖上的親生母親?」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明伊勉強把持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陷進了刻骨的絕望之中。 「街上到處都貼著長今她爹的畫像,看來你們還沒看見。」 「那長今她爹現在怎麼樣了?送進縣衙了嗎?」 「不是啊,直接送到監營(朝鮮時代各個道的官衙——譯者注)去了。大王下令說,所有參與殺害他生母的人都要抓起來嚴刑拷打。我們家孩子他爸說,不知道會怎麼處理你們家,最好還是出去避一避吧。」 聽到這裡,明伊趕緊站了起來。 「長今,趕快回房間收拾行李!」 「為什麼,娘?」 「我們得去找你爹。路途很遠,一定要準備好行李。」 剛才還因為恐懼而顫抖的明伊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此刻的明伊,臉上充滿了悲壯,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丈夫,女兒的父親。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