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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男朋友一掐煙頭,說:「劉欣欣,你把事兒說清楚。」

  我站在過道,眼淚湧出來。因為,書房裡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我所有的資料被丟得滿地。臥室裡衣櫃抽屜全部被拉開,我的衣服扔在床上,甚至還有內衣。

  我抹抹眼淚,說:「找到什麼線索?沒找到的話,我想睡覺了,我很累。」

  男朋友喊:「說不清楚睡什麼?你是不是想著分手?」

  我咬住嘴唇,提醒自己要堅強,不可以哭,一字一句:「我沒說要分手。」

  男朋友冷笑:「藍公子,呸!劉欣欣我告訴你,房產證你的名字還沒加上去,分手了你也撈不著好處!」

  我忍不住喊:「首付是我們兩家拼的,貸款是我們一起還的,你憑什麼?」

  男朋友說:「就憑你出軌。」

  出軌。這兩個字劈得我頭昏眼花。我立馬隨便收拾箱子,沖出門。他媽媽在後面拉我,說:「欣欣,到底怎麼回事,外面那麼晚別亂跑呀!」

  我說:「阿姨,您以後要是有兒媳了,別翻人家電腦行嗎,那叫隱私。」

  男朋友在裡頭砸杯子,吼著:「讓她滾!」

  我在郊區馬路上走了很久,拖著箱子一路走一路哭。閨密開車來接我,聊了通宵。

  她說:「誤會嘛,解釋不就完了。」

  我說:「他不信任我。」

  閨密說:「你換位思考一下,從表像上來看,的確有被戴綠帽子的嫌疑。」

  我說:「再回去豈非很丟臉?」

  閨密說:「不急,我這兒住兩天。他們家也有不對的地方,翻聊天記錄就是個壞習慣。你別看他們現在牛哄哄的,你兩天不出現,徹底消失,他肯定著急。」

  我將信將疑,關機睡覺。

  混混沌沌地睡了幾個小時,打開手機,結果一條未接來電也沒有。

  我覺得天旋地轉,心裡又難受又生氣。

  第二天,男朋友有點兒急了,電話一個接一個。問我在哪裡,我不肯告訴他。

  第三天,他媽媽親自打電話給我道歉,說翻電腦確實是她的不對,希望能原諒老人家。但是年輕人之間既然都談婚論嫁了,還是坐一起多溝通比較好。

  可我依舊覺得委屈。腦海裡不停地浮現出一個場景:半夜自己孤獨地走在馬路上,一邊哭泣一邊拖著箱子。

  我害怕將來還會重演。

  第四天,男朋友打電話,兩人沉默,在聽筒兩頭都不說話,就這樣擱在耳邊半個多小時,他說:「那冷靜一段時間吧。」我說:「好。」

  半月後,我本來想上班,結果迷迷糊糊地走到以前租的社區。保安看見我打招呼:「劉小姐,好久不見了啊。」

  我突然想起來,急切地問他:「大黑呢?」

  保安笑嘻嘻地說:「沒事兒,它現在是社區接送員。只要老人小孩回社區,它就負責從社區門口送到家。大家也樂得給它點兒吃的,都挺喜歡它,你看一條狗現在都能勤勞致富了。我剛看到好像吳大媽買菜回來,估計大黑又去送她了。」

  聽到大黑變成社區明星,所有人都愛它,我心裡有點兒失落。跟保安也沒啥好聊的,就走了。

  沒走幾步,聽見保安喊:「大黑!」

  我轉身看到,大黑「啪嗒啪嗒」地從拐角跑出來,突然一怔,張大嘴呆呆地看著我,眼睛裡露出驚喜,我相信它是笑著的呀!因為這是它笑著的表情呀!

  我蹲下來,招手:「大黑!」

  大黑低頭「吭哧吭哧」地走近我,第一次用頭蹭我的手。

  我說:「大黑,你還好嗎?」

  大黑用頭蹭蹭我。

  我站起來說:「大黑,姐姐下次再來看你!」

  保安說:「大黑,回來,姐姐要走了!」

  大黑搖搖尾巴,我走一步,它就跟著走一步,然後走出了社區。我不敢走了,停下來喊:「大黑,回去!」

  它不肯,貼上來用頭蹭我。

  我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說:「大黑,現在姐姐也沒有家了,你回去好不好?」

  保安快步趕上來,拽著大黑往回走,說:「大黑從來沒走出過社區,這次它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昏頭昏腦地走到廣場,坐在長椅上發呆。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是保安:「姑娘,我把大黑關在保安室裡,他不停地狂叫,瘋狂扒門。我拗不過,就打開門,他立刻跟一支箭一樣,竄了出去,轉眼就看不見了。我估計他想找你。狗一輩子就認一個主人,要是方便,姑娘,你就帶著他吧。」

  我放下電話,站起來四下張望,喊:「大黑!大黑!」

  然後廣場一個角落,鑽出來一條黑狗,很矜持地走到我身邊,熟門熟路地趴下來,把頭搭在我的腳面上。

  我摸摸他的頭,眼淚掉在他腦門兒上。

  電話又響,是彩信,房產證照片,上面有我的名字。

  男朋友打電話,說:「欣欣,我們不要折磨對方了。其實第二天我就去申請加名字了,剛辦下來。你看我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要是還跟我分手,我人財兩空。媽媽想搬回安徽,我覺得很對不起她。」

  我哭著說:「你活該。」

  他也哭了:「欣欣,你別再理藍公子了。」

  我說:「我現在就住藍公子家裡。」

  他說:「欣欣你別這樣,你能回來嗎?」

  我說:「去你大爺的,藍公子是小眉,女的好嗎?」

  他說:「那,欣欣,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拼命點頭,說:「好。你讓阿姨別走了。」

  他說:「嗯。」

  然後我又看看大黑,說:「必須把大黑接回家。」

  男朋友說:「你在哪兒,我來接你們。」

  我告訴他地點,放下電話,覺得天都比以前晴朗,指著大黑說:

  「喂,從此以後,你就叫劉大黑!」

  劉大黑叫:「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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