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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聽我的話,不過如果現在不說,恐怕以後就永遠也說不出來了,所以我現在就要告訴你,我這次來巴黎其實是為了你。」

  基柱大吃一驚,默默地凝視承景的眼睛。

  「我這個女人,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這我也知道。不過,兩年的時間足夠了。對於在漢城等待你的人來說,兩年的時間太過漫長了。我把你發配到這裡,自己卻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這種罪名我不想繼續承受了。」

  「我父親派你來的嗎?來說服我?」

  「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會接受前夫父親的託付,花費十三小時的時間飛到這裡?我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請你一定妥善處理,不要吝惜『對不起』。」

  不要吝惜「對不起」,這忠告深深刻進他的腦海。基柱不露聲色,伸手要拉承景手上的旅行箱。

  「我去送你。」

  「我一個人走吧,你有你該去的地方。」

  看到基柱鬆手,承景歎了口氣,大概是她的話觸到了他的痛處。

  「那位小姐,你是不是一直猶豫要不要走近她?我雖然有兩年時間沒跟你在一起,但是對於韓基柱這個人還是有些瞭解的。自己討厭的事情堅決不做,想做的事情千方百計要完成,快速決斷,決不後悔。但是今天你的表現跟往常很不一樣,所以我幫你做了決定。」

  聽完承景的話,基柱的頭痛越發加劇了。

  「我不是機器。」

  「是的,今天你很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有感情的人。」

  太英踢開房門,走進房間,隨手就把背包扔進了角落。

  「不管怎麼樣,畢竟還是自己的家最好。」

  太英發著牢騷脫掉了高跟鞋和禮服,撲通一聲躺到了床上。就在這時,她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太英驚訝地朝門口看去,手也輕輕顫抖:莫非是他?太英猶豫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開門。站在門口的男人是秀赫,他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湯,還有盛著麵包的袋子,正滿面笑容地望著太英:不知道為什麼,太英的心莫名其妙的陰沉下來。

  「在火車上吃得太簡單了,而且我也順便過來取我的衣服。」

  看著微笑的秀赫,太英也笑了。然而這種愉快氣氛只是暫時的,

  兩人坐到餐桌旁,彼此一句話也不說,像餓鬼般狼吞虎嚥起來。肚子基本上填飽了,秀赫指著書桌上的日曆問道:

  「這個紅色的圓圈是什麼?你的生日?」

  「這是秘密。」

  「你說是秘密,我就更想知道了。如果你不說,我就每天從早到晚糾纏著你不放。」

  太英咕嚕嚕咽下熱湯,戲謔地說道:

  「那時候我也許在韓國了。」

  「韓國?你要回韓國?為什麼?以後再也不來了嗎?」

  「不是的,我大約要回去一周時間,因為我要見一個人。」

  「要見一個人?是誰呀?你有戀人嗎?」

  看著男人驚訝的眼睛,太英調皮地撕了塊麵包。

  「有個比戀人更重要的人,怎麼了?不過這麵包真的很好吃,你在哪兒買的?」

  太英避開秀赫的問題不答,只是大口大口地喝湯、吃麵包。秀赫略微不快,便不再吃東西,一直盯著太英。

  那天,基柱在太英的公寓前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轉身去了公司。承俊見他回來,就把回國的機票遞到他手裡。

  「這是幹什麼?」

  「會長寄來的。」

  基柱久久地注視著機票,滿含絕望地說:

  「現在不能繼續呆下去了吧?」

  「你和會長僵持了很長時間。不管怎樣,依我看……」

  「我不需要你的意見,你把資訊傳達給我就行了。」

  「會長下了最後通牒,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了。」

  是的,兩年時間已經很長了。從GD汽車公司總部脫離出來後,儘管也有一定的價值,但總歸還是要回去的。基柱近乎絕望了。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

  「我是韓基柱。什麼?請您再說一遍好嗎?」

  「昨天我好像犯了個大錯。所以,我們還需要再見一面。因為我需要你在合同上親筆簽名啊!」

  是鮑狄埃夫人的電話,不等基柱明白怎麼回事,她就掛斷了電話。基柱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催促承俊處理事情。意外地得到合約的韓基柱,回到家時已經半夜了。鮑狄埃夫人承認是自己誤會了,沒有理解太英的真心。基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至少有一點是確定的,合同已經握在自己手裡,而且是姜太英的功勞。他迷失在一種奇妙的感情之中,這感情也不是喜悅。基柱坐在沙發上,這時秀赫來了。看著外甥大步邁進客廳,他拂了拂疲憊的額頭。

  「你有什麼事,怎麼到這裡來了。」

  「怎麼了?我不能來嗎?」

  秀赫毫不拘束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莫名其妙地撫摸著桌子上的東西,恰巧看見了放在桌子一角的照片。

  「我很納悶,想知道你們在尼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定要我說嗎?」

  「那倒不是,我總覺得是舅舅你太過分了。她連件外套都沒有,在火車站裡凍得瑟瑟發抖。你們到底去那裡幹什麼……」

  秀赫拿起桌子上的照片,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一次成像照相機拍攝的照片下面有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謝謝你留我在這裡過夜。」

  「上面的腳印是舅舅的嗎?」

  「我們是去談生意。」

  「什麼?」

  「談生意:」

  「那就更奇怪了。對於工作,你一向都是快刀斬亂麻的,現在怎麼這麼激動?這不像你的風格。」

  「謝謝你留我在這裡過夜。」這句話迴旋在秀赫的腦海,他怒視著基柱。

  「你來就是問我這個嗎?」

  「不,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秀赫放下照片,站起身來。

  「我從尼斯回來,到這裡來看看你。我走了。」

  秀赫剛轉身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冷冷地補充道:

  「舅舅,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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