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32)_周貞觀

三十二

　　§補遺：鏡頭遺漏的花絮1——話說太極拳

　　這事情發生在楊家謀殺案結案之前。

　　「晴之，最近幾天都沒有看到你在練太極拳，練不稱手？還是我哥沒教你後頭的招式？」這天消夜時間過後，封妍隨口對好友提問。

　　「沒。我嫌麻煩，不練了。」薑晴之盯著牆上的日曆看。還有兩天才到星期五，封磐還要兩天才會回來陪她。好久唷，時間過得真慢。

　　「不練？」封妍訝異的抬眼。

　　「太極拳一套打完只要七分鐘，早晚各打一次，舒筋活血、強身健體，持續練上半年保證你漸脫病體，以後必定少生病。」

　　「相同的話，封磐也跟我說過，還說了不止一次。」懶洋洋的看著時鐘，真希望星期五趕快來，她好想念封磐唷。

　　「是嗎？」看來二哥也不敵晴之的撒嬌兼賴皮功夫。有時連身為女子的她，被晴之嗲嗲柔柔的撒嬌了幾聲，都差點兒忘了自己的堅持，幾乎要對晴之妥協。看來二哥這位鐵漢，遇見掛念在心上的柔情人兒，恐怕敗下陣來的速度比她還快。

　　嗯……不過，從高中開始她就對晴之缺乏運動的情況不敢認同，幾次嘗試說服她多運動，哪怕只曰疋慢跑、爬樓梯也好，最後……晴之仍舊我行我素的缺乏運動。

　　「真是奇怪，不應該是這樣才對……二哥明明很愛你呀……」封妍不解地低喃。

　　聽到愛這詞兒，戀愛中的薑晴之頓時耳朵尖了起來。「這跟封磐愛我有什麼關係？」

　　「他特地教你太極拳，這就是愛你的一種表現。」

　　「我知道封磐愛我，但是這又跟太極拳有什麼關聯？」難道拳法裡藏有什麼示愛的深奧密碼？

　　「晴之，我會打太極拳對不對？」

　　「廢話。我從高中就看你在打，天天打，還打得動人心魄。「薑晴之丟了個白眼。她當初就是日日夜夜看著小妍打太極的高妙身影，因而被迷了、心智。

　　「我哥、我爸、我媽，他們也都會打太極拳，對不對？」封妍繼續問道。

　　「當然。練拳是你們的專長。」雖然她沒有每天瞧見，但是她知道封爸跟封媽每天早晚都在道館裡打上一次太極拳。

　　「我爺爺奶奶，還有超不喜歡練武的小姑姑，也會打太極拳，對不對？」

　　聽封妍這麼一說，薑晴之察覺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小妍，你要說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姑姑跟我一起長大，她小時候也常生病，家裡教的拳法武術她都不喜歡練，每次到了練武時間，都四處躲著讓人找不到，可是太極拳一整套功法，她也是學齊了。這樣你有沒有聽出什麼端倪來？」

　　「小姑姑以前也常生病？」姜晴之挑高了眉問。封家人全都健康極了，連高齡七十多歲的封爺爺封奶奶皆沒病沒痛，提得起重物、爬樓梯超快，連假牙都沒裝上一顆。

　　封妍輕輕的頷首。

　　「真的假的？我看小姑姑現在的模樣像個健康寶寶，雖然外表看起來跟我差不多瘦，不過很少聽到她生病。你是要跟我推銷太極拳改變體質的功效？」如果真是這樣，可以考慮一下。

　　「不是。當然練太極拳對身體很好也是它的一大優點，不過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這麼懸疑。

　　「我剛剛說的那些人全都姓封。」

　　「哦？」她當然知道他們都姓封。

　　「我媽在嫁給我爸之前，什麼武術都沒學過，是一個標準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流女子。結婚前，我爸特地教我媽這套太極拳。我奶奶嫁給爺爺之前也是不會武，但是在過門之前，奶奶就學得一手漂亮的太極拳。當年，小姑姑什麼武術都躲著不學，就是一定要跟長輩學好太極拳，不然不給踏出家門。」

　　頓了頓，封妍微笑道：「聽到這裡，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每個封家人都要學會太極拳，即使她一開始不姓封？」薑晴之美眸微眯。

　　「答對了。當封家人的基本條件是會打太極拳。」看見晴之認真思索的模樣，封妍的眼中堆滿笑意。

　　「當封家人的基本條件是會打太極拳……」薑晴之坐在沙發上沉思。

　　「二哥想要慢慢教你也對啦。二哥跟我都知道你身體虛、體力差，加上研究所的課業重、律師事務所的工作多，難免比較沒時間學拳。反正只要在結婚前練好拳法，到時一千長輩看完覺得滿意就行了。」封妍笑了笑。

　　「當封家人的前提是會打太極拳……」薑晴之出神地低喃。

　　封妍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回來，瞧見晴之仍坐在沙發上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她微笑了下，下打擾晴之的思緒，安靜地上樓去。

　　星期五晚上。

　　封磐將車駛近家門，還沒打開鏤空鐵門，就瞧見晴之坐在長廊上，像似在等他回來一般。

　　「小朋友，我回來了。」他采出車窗外，對跑過來的小人兒招了招手。

　　一等到封磐停好車，薑晴之立刻奔到他懷裡，道：「你回來了。」

　　「以後過了九點就別待在外面等我，小心吹了風會著涼。」摟著心愛的女友，封磐同她往屋裡定去。

　　「你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姜晴之水眸含情地望著他連聲問道。

　　「都不會。你呢？晚餐有吃飽嗎？」開了門，走進大廳，封磐摟著她，打算回到三樓的臥房。

　　薑晴之用力地點了點頭。匆地，她停下腳步，問道：「你真的不累？」

　　「不累。」封磐微笑地輕撫了撫她柔順的秀髮。

　　「那我們去道館，你教我練太極拳好不好？」薑晴之拉著他就要往外走去。

　　「走，我衣服都換好了，就等你教我。」

　　封磐這才注意到平日喜裙裝打扮的她，換上一套粉色的運動休閒眼裝。

　　封磐微訝。「真難得，我第一次聽到你主動說要練拳。我認識的薑晴之，是個連到二樓都會選擇搭電梯的人，你真的是薑晴之本人嗎？」

　　「豬頭，你欠人打啊！我說要練太極拳有什麼好驚訝的？趕快來教啦！」薑晴之用力拖著他往道館的方向走。

　　「好好好，你要學我當然教，馬上教。呵，下知道明天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

　　「敢笑我，信不信我會踹你？」姜晴之姑娘嘴一翹，玉腿一伸，就往他穿著西裝褲的小腿踢去。

　　「你已經踹了。不過，不痛不癢。」封磐開心地大笑。她軟綿綿的腳力，連幫他搔癢都嫌不夠。

　　推開拉門，走進道館，點亮了燈，偌大的場地就只有他們兩人。

　　「前面十四式，我這幾天有練習過，我先打一次給你看。」

　　薑晴之練起他以前教過她的招式。自從那次之後，每當他提起要練拳，她都以撒嬌或是嚷著要外出約會，賴掉學太極拳的機會。

　　「你打得不錯呀！」封磐挑了挑眉，感到十分訝異。「比剛開始學的時候流暢很多。」她一直都沒在練習學過的招式，什麼時候進步得這麼神速了？

　　聞言，薑晴之臉上閃著喜悅的光芒。

　　「接著呢？你還沒教我其它的招式。」

　　「這就來教了。」封磐笑了笑。難得小朋友突然有心練拳，當然要趕快教她，免得學習熱度退了，又嚷累嚷麻煩了。

　　他著手褪下西裝外套、取下束縛的領帶皮帶，將襯衫扣子鬆開數顆。擺好姿勢，向她示範接下來的動作——斜單鞭、肘底看捶、倒攆猴、斜飛勢、雲手、單鞭……

　　到二樓書房找書的封妍，發現窗外透著光亮，走近一瞧，原來是道館裡有人。難怪她聽到二哥車子開回來的聲音，卻沒聽到他走上樓的聲音，原來是在教晴之太極拳。封妍含笑地看著好友一臉認真的學習模樣。

　　學太極拳，不錯呀，可以增進雙方感情，又能強身健體、減少病痛。找到自己要的書之後，封妍關燈離開書房，拿著書回房間去了。

　　兩三個月之後！！

　　封磐輕聲低喃：「太不可思議了，小朋友竟然天天都會打一次太極拳……我還以為她過沒幾天又會不想練了，沒想到這次她這麼有恒心毅力……」

　　看見她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全然沒有剛搬來他家的蒼白氣色，整個人紅潤得像顆香甜水蜜桃，他心裡一片開心與欣慰。

　　封磐微笑地瞅著那個像顆水蜜桃似的人兒，乘著亮眼的陽光，跑過來拉住他的大掌，要他幫忙指導拳法姿勢。

　　§鏡頭遺漏的花絮2——生日禮物

　　九月三日，薑晴之的生日。

　　這是封磐第一次送她生日禮物，所以他從半個月前就慎重地在構思要買什麼禮物送給她。

　　第一，要她喜歡。

　　送禮送到心坎裡的要訣，就是收禮者要喜歡那個禮物。為了「喜歡」這詞兒，封磐煩惱了許久。最後，他決定去請教小妍與據說無所不知的商千玥。

　　「小朋友喜歡什麼東西？」他虛心問道。

　　「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來晴之喜歡什麼東西。你若是問她不喜歡的東西，我倒是可以馬上列出一長串。」對學生會每個人皆了若指掌的商千玥，霎時間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我也是。」封妍答道。很少聽到晴之說喜歡或是稱讚什麼，晴之挑東西的標準很嚴格，很多她覺得不錯的東西或食物，晴之都能挑出小毛病。

　　於是，封磐繼續陷入煩惱。

　　小朋友生病那次，師兄弟們送的禮物她似乎都不喜歡，它們的下場不是放在冰箱請大家吃，就是擺在儲藏室積灰塵。

　　究竟她喜歡什麼呢？

　　曾經，封磐想要直接問她喜歡什麼禮物，想說屆時就買她說的那個東西就行了。後來又覺得這樣沒有驚喜感，於是作罷。

　　某日，他第N次逛街挑禮物的時候，瞧見櫥窗裡的大娃娃，回想起他在她自買的公寓裡，看過一個裝滿杯盤瓷器與娃娃的大玻璃書櫃……

　　小朋友初到封家的時候，經常抱著枕頭坐在長廊上打瞌睡，被他阻止不可以回房間睡覺，因為當時他正在幫她調整日夜顛倒的作息習慣。瞧她喜歡抱著東西的模樣，應該會喜歡娃娃吧？

　　隔天到公司，封磐徵詢了幾位女同事的意見，發現喜歡玩偶娃娃的女性不在少數，可說是一項普遍受到女性歡迎的物品。

　　就決定買娃娃了！

　　鎮定目標之後，封磐又花了一些時間思索要送什麼樣式的娃娃給她。是卡通人物？還是可愛動物？是要大尊的還是小只的？

　　到了九月三日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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