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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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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蘿兒說著,主動步入那方水池,冰冷的水立刻帶來陣陣寒意,然而她卻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早在憶起喜鵲夫人其實是她的殺父、殺母仇人,早在意外地發現段勁遙其實心裡還愛著蘇紅袖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就已經徹底寒透了,此刻身體上的冰冷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之所以盜走門主玉符,還刻意不閃不避地讓人瞧見她的舉動,為的就是故意要激怒段勁遙。 她知道自己所編出的那套謊言,必定能徹底激怒他,而她果然沒料錯。 一抹悽楚的光芒自上官蘿兒的眼底掠過,她在心底幽幽地深歎口氣。 她累了,真的好累…… 既然她的一切全都分崩離析了,既然她的存在根本沒有半點價值,那麼……能夠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手中,對她而言該是最好的結果了…… 反正,天地雖大,卻已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既然如此,她不如就到陰曹地府去,與爹娘團聚吧…… 上官蘿兒淡淡地瞥了頭頂上方的架子一眼,就見架子上頭有一副手銬,而它的作用再明顯不過了。 「來,替我銬上雙手吧!」 守衛雖然不忍,卻也別無選擇地將她的雙手上銬,就見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已臉色發白,紅唇迅速失了血色。 他們欲言又止的,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畢竟下令將她囚禁在此的是他們的主子啊!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可以出去嗎?」 「這……好吧!」 臨去前,守衛們擔憂地望了她一眼後,語氣沉重地歎道:「蘿兒姑娘,你自己……多保重哪!」 聽見「保重」二字,她的紅唇不禁自嘲地揚起。 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保重」這兩個字…… 段勁遙騎上快馬,拚了命地趕路。 由於「白虎門」和京城隔了一段距離,即使是快馬加鞭,也得花上兩個時辰才抵達得了。 但事關「白虎門」眾弟子的性命,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就怕來不及阻止大事的發生。 用最快的速度趕抵京城之後,段勁遙沒給自己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就宛如一陣旋風似地來到周宇祈的住所。 這周宇祈年近四十,是「白虎門」中的一名重要大將,負責管理與調度京城一帶的「白虎門」弟子。 見段勁遙突然來訪,周宇祈驚訝極了。 「門主深夜前來,是不是『白虎門』發生了什麼大事?」 一看見周宇祈,段勁遙不禁松了一口氣。 既然周宇祈還待在自家屋中,甚至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那麼應該就表示還沒有接到門主玉符的調動命令。 不過,這情況讓他不禁暗暗疑惑了起來。 如果上官蘿兒的主子真已取得了門主玉符,應該會立即展開行動,免得他發現玉符失竊之後立刻趕來阻止呀! 「你沒有接獲門主玉符的調動令嗎?」他開口問道。 周宇祈一愣,搖頭說道:「屬下沒有接獲任何的動員命令,門主有事需要調動京城的『白虎門』弟子嗎?」 「不,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 段勁遙的臉色一沉,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極了! 他眉頭緊皺,心緒紊亂,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思索。 剛才他一直處於盛怒的情緒之中,又一心擔憂「白虎門」的弟子會枉送性命,所以這一路上他除了趕路之外,根本沒有心思多想些什麼。 然而此刻靜下來一想,他赫然發現整件事情的疑點重重! 首先,如果上官蘿兒的主子要她盜走玉符的目的真是要狙殺太子,她怎麼可能會如此爽快地告訴他? 再者,既然她已順利盜走了門主玉符,她該做的應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遠走高飛,為什麼卻好整似暇地待在房裡喝茶,像是在等著他前去興師問罪呢? 憑她的聰穎,不會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會在盛怒中傷害、甚至殺了她呀! 除此之外,上官蘿兒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憑她的身手,在盜取玉符之後,她必定能輕易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但她為什麼卻被不只一個人瞧見呢?這像是…… 刻意讓人發現她做了什麼似的……這一連串疑點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將他騙至京城,到底是她調虎離山的計謀,還是另有其它的原因? 「有消息指出,可能會有人持門主玉符動員京城『白虎門』的弟子,前去狙殺太子。」段勁遙說道,讓周宇祈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什麼?真有此事?」周宇祈聞言大為驚愕,連忙問道:「莫非門主玉符已遭奸人竊走了?」 「關於這件事情,我還得調查清楚。不過聽著,倘若近日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帶著門主玉符前來,你就立刻將對方抓起來。」 「是,屬下明白了。」 段勁遙點了點頭,說道:「那京城這兒就交給你了,我還得立即趕回去,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一想到上官蘿兒,他的俊臉不禁緊繃,胸口狠狠地揪緊。 他忍不住心想,如果門主玉符不是上官蘿兒偷走的,如果她是另有隱情才說謊騙了他,那……那她…… 焦急的情緒宛如能一熊烈火,狠狠焚燒著段勁遙的心。 該死!剛才在盛怒之中,他不僅打了她一掌,還命人將她囚入水牢……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她纖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了那些折磨?一想到她正身在陰寒冰冷的水牢之中,無助又孤單地等待死亡的降臨,他的心就彷佛被狠狠地撕裂著! 萬一她撐不住……萬一她有什麼意外……萬一她…… 這一連串的「萬一」,讓段勁遙心急如焚、懊悔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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