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醉笙 > 戀人過期不候 | 上頁 下頁


  夏嵐誠站起身用雙手撐在桌面上靠近可可,害得她連連後退,靠在了椅背上還妄想撤退。

  「可可,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愛上我了?」攻擊是最好的防禦,這點不只是運用在談判上而已。

  「我……」她愣住了,卻在下一秒看透他玩世不恭的眼神。

  「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說出真心話我也不會覺得奇怪。難怪你今天那麼激動,原來是吃醋了啊,其實我和蘇彥如分手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夏嵐誠你瘋了!」

  半杯檸檬汁毫不猶豫地潑向夏嵐誠的面部,正如它主人此刻的堅定不移。

  「夏嵐誠,你別拿出一副無賴的面孔對付我,更別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男人,我葉可可除了你別無選擇。從頭到尾看不清狀況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可可激動地站在夏嵐誠面前手舞足蹈,若在平時她一定會聽出他話中玩笑成分居多,也會體諒他其實也是為情所困。但今天她聽不進任何的勸,理智徘徊在心門之外,她要把沉積多年的心事釋放,不論會不會給他帶來困擾,也不論自己是否會後悔。

  「是你不能接受謝玉盈離開你的事實,是你做困獸之鬥不讓自己好過,是你除了她就不肯再接受別的人。你以為像你這種把感情當遊戲的人我會為你動心嗎?在你心裡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嗎?所有的人都只是她的替身,你千找萬尋的不就只是一個熟悉的背影、似曾相識的側面、相似的名字嗎?」

  她竟然聲嘶力竭,雙頰不自然地潮紅起來,粗聲地喘著氣,抓住桌腳試圖不讓自己跌落。

  夏嵐誠在她面前一言不發,原本朝氣蓬勃的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幾歲,職場或是情場的光彩不復存在,他只是被扒光了的皇帝,還在為那件新裝耿耿於懷。

  可可抓起皮包,越過他的身邊時卻聽見他的喃喃自語。

  「當初不是你告訴我,遺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展開另一段新的戀情嗎?」

  一瞬間,她苦心經營的淚還是滑落。他無助得像個孩子,就像當初那般蜷縮在她的懷裡尋求溫暖。他其實又有什麼錯?他只是無法再愛上別人了而已。

  「是,可是我錯了。」她別過身,跑了出去。

  夏嵐誠深深地閉上雙眼,將自己拋在了座位裡。

  「我也知道那是錯的。」

  有時候對和錯不是一刹那就能分辨的事。就如蘇彥如剛和夏嵐誠分手時簡直恨透了他,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錯。現在冷靜下來了,回頭想想,他其實也沒什麼錯,除了沒有愛上她。當然,她是從頭至尾不會錯的,雖然她也沒怎麼付出真心,和他交往大半是為了炫耀。所以,現在她能夠扮演起安慰葉可可的角色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偉大又善良。

  「可可,你不要再怪嵐誠了。其實,分手是我提出的。」

  「你?」可可不敢置信地審視面前細心裝扮的蘇彥如。果然毫無一點棄婦的悲情,當初她是怎麼瞎了眼以為是夏嵐誠對她下了毒手?

  「那麼你為何要哭著來找我呢?」

  蘇彥如掏出粉餅,對著鏡子眨了眨眼,「還不是因為他從沒對我動過心。分手前沒有,分手後也沒有。原以為分手會讓他軟了心腸,但他竟然面不改色。」

  「啪」的一聲她用力合上粉盒,現下想來還是氣憤連連,他竟然還客氣地祝福她,然後買單開車送她回家,他……他不該有一絲後悔和惋惜嗎?

  「都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可可知道此事對驕傲慣了的彥如而言,一定打擊重大,握著她的手算是安慰。

  「其實也沒什麼啦。你看我現在吃得好,睡得好,有空還是會去會館打桌球,我的生活沒有一絲改變啊。我想,我也沒有愛上他吧,這樣看來我也沒有吃虧。唯一可惜的就是……」

  彥如湊近可可輕聲道:「我現在好後悔沒有把握住時機甩他一巴掌,現在想補都沒機會了。」

  兩個女人笑了出來,彥如卻反握住可可的手。

  「可可,原諒他吧。」

  「我有什麼立場氣他?」

  「還嘴硬?」彥如為好友不值,「嵐誠打電話向我求救了,說你對他實施『三不』政策,不接電話,不回短信,見了面也不打招呼。」

  「小姐,還不是為了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她勞心勞力,當事人卻置身事外,反而聯起手當起和事佬來。

  「我知道你關心我。」彥如挪了位子,坐到可可身邊,「但我也知道你更關心夏嵐誠這個人。」

  「誰說我……」

  可可剛要反駁,卻被彥如用篤定的眼神封住了下文。

  「憑我們的關係,你還需要掩飾嗎?你惱他辜負我,更惱他不潔身自愛。」

  可可歎了口氣,弱聲道:「最最惱的還是自己,惱自己總要為他設想。」

  彥如也跟著歎了口氣,「如果你早告訴我你心儀的就是這位夏先生,我才不會鍈這趟渾水。」不過幸好她抽身得快,免得斷送了一個好朋友。

  「好了,該說的該勸的該轉答的我都送到了,就不耽誤你工作時間了,我還約了人喝茶,先走了。」

  「我知道,你從不缺人娛樂。」

  「你也是,別太累了,小心身體,我的葉大設計師。」

  可可無奈地輕笑,目送好友走遠。待工作室又恢復她一個人的狀態時,她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偌大的工作室,是她的工作空間也是她的作品,房間被她用大理石、鋼化玻璃和實木地板分割成三個層次。每一個層次都是拾級而上的一個平面,五十平方米的空間竟有三層階梯。特別是鋼化玻璃的地面下被她設計成了一個地下魚缸,一尾尾紅鯉遨遊其中,讓人不忍放下腳步。四周的牆壁卻採用了紅色的基調,手繪的火的圖騰更是生機勃勃。就是這個集合著亞裡士多德「土地、空氣、火、水」理論的房間,奠定了她在室內設計界的新人地位。

  她還記得夏嵐誠第一次到她辦公室來的時候,聽完她的解釋後,打趣道:「那麼費盡心思挖個坑養個魚幹什麼?還不如就放盆水,當做賣手扒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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