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醉笙 > 曾經夢見你離開 | 上頁 下頁
三十


  聞聲而來的警察趕忙拉開蔣辰愷,「蔣Sir,你這樣會把他弄死的。」

  「對他這種人渣,這還算輕的。」蔣辰愷解開衣領,不耐煩地將椅子踢到一邊。

  「阿Sir,我要投訴。」剛脫離險境,小混混仍在叫囂。

  「投訴?」蔣辰愷沖上去又是一腳,「我叫蔣辰愷,你記住了,不投訴你就不要離開這兒。」

  「蔣Sir,算了算了,阿華把蔣Sir送回辦公室,這裡交給我們吧。」

  將桌椅擺好,警員甲莫名其妙道:「今天蔣Sir怎麼火氣這麼大?」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看了眼仍心有餘悸的嫌疑人,警員乙續道,「如果你不想被打死的話,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們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說我說……」

  「還真是欠打。」警員甲邊記錄口供邊搖頭道。

  「你把蔣Sir安頓好了?」

  推門而入的警員抹了一把汗,「累死我了,今天蔣Sir喝得還真是不少。嗯,把他送回辦公室了。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上面知道,否則蔣Sir肯定要挨批。」

  「還用你說。」警員甲和警員乙異口同聲道。

  辦公室裡沒有開燈,被安置在沙發上的蔣辰愷雖然有些口囈,但神志卻分外清晰。他知道剛才自己一時衝動對嫌疑人動用了武力,也知道這樣的後果是寫處分報告,但他更記得一年前婚禮的場景。本以為買醉就可以忘記一切,其實不然,原來有些回憶借著酒精反而會越發肆虐。

  原來,他連完整的婚禮都無法給她。

  婚禮的當天並不是晴天,雲彩堆積得有些厚,就像他沉重的心情。挽著虞漪的手走在紅地毯上,他專心的卻是左耳的隱形麥克風。只消上頭用楊中仁給他的鑰匙取得犯罪證據,一聲「行動」,他便會逮捕楊中仁。所以,這是場婚禮,更是場佈局。勝或敗,只在一舉。

  但辰愷還是被虞漪分了心,當她挽著楊中仁的手出現在紅地毯的那一刹那,他懷疑自己的耳朵瞬間聾了,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有驚歎。這就是他要娶的人啊,可是他有這個資格嗎?或許這只是個假像,當他亮出警察身份的刹那,所有的迷霧都將消散開,那時,她會原諒他嗎?

  「你會不會後悔?」他希望她能夠反悔,那他便能少一份內疚。

  「你也有婚前恐懼症嗎?」

  她握緊了他的手給他力量,他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只歎為何這段紅地毯為什麼走不盡。

  辰愷知道牧師、虞漪和所有的嘉賓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卻凝神聽著耳中的動靜,沒有聲音。

  居然還沒有聲音,那麼此刻他該如何應付?該交心嗎,還是當做一件任務,讓拘捕順利進行下去的任務之一?

  最後他選擇看了虞漪一眼,從她的臉上他看出了焦慮和不安,她該對自己有信心的。

  「我願意。」

  啊,他終於說了,那便再也不能更改了。那就是一生一世的誓言了。

  但是,他居然沒有一絲為難,原來這三個字是如此水到渠成。

  「我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掀開頭紗,他竟然舒了一口氣,他和她終於結為夫妻了,至少程序上是的,他其實很擔心在她「我願意」那三個字說出之前,就聽到那一聲「action」。

  原來,他真的有婚前恐懼症。

  她把眼睛緩緩合上,揚起的臉蛋透著幸福的神采,教堂裡的《婚禮進行曲》仍在演奏著,一邊小花童也在癡癡地笑望著他們,一切似乎都是這麼美好……

  「當!當!當!」

  教堂外的鐘聲讓辰愷失了一下神,吻下的動作有些僵硬,只是停頓的一瞬間,他聽到了傳來的聲音。

  「蝙蝠,犯罪證據我們已經找到,請立即展開行動,教堂外已經埋伏好人手,請立即展開抓捕行動。」

  蝙蝠,是他的代號,非禽非獸,只是個游走的中間人。

  「深深地看了虞漪最後一眼,幸好她選擇合上雙眼,這個世界太黑暗,不該讓她看到。

  推開她,蔣辰愷高聲呼道:「行動開始!」

  埋伏在教堂內外的特警們從各個入口一擁而近,蔣辰愷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槍對準楊中仁,「楊中仁先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從胸口掏出證件,辰愷沉聲道:「我是警察,這是拘捕令,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楊中仁終於從驚愕中緩過神來,身邊的手下雖然驚愕這突發的情況,但還是掏出了手槍對準蔣辰愷的腦袋。楊中仁一揮手讓手下收起武器,將雙手伸到辰愷面前,辰愷利落地將他的雙手銬上。

  「辰愷,幹得漂亮,這是你做得最漂亮的一件買賣。」楊中仁出自真心地誇獎道,突然卻又皺眉搖頭,「可惜……」

  他望了眼一邊的虞漪,「成本過大,賺的還不夠賠的,哈哈哈哈。」

  蔣辰愷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而他也故意背對著虞漪,他始終愧對她。

  一切就是這麼十幾分鐘,短短時間勝負已定,教堂裡不再是聖潔的婚姻殿堂,到處都站滿了身著防彈衣的警察,押著楊中仁的手下魚貫而出。

  虞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事件的發展。就好像是串台的節目,一下子從愛情劇轉到了警匪片。她仿佛有資格詢問一切,但還需要多嘴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楊中仁是匪,蔣辰愷是官,那她是什麼呢?

  她是中間的線,中間的橋,是她牽的線搭的橋,讓結局以正方大獲全勝而落幕。說實話,她並不為楊中仁的被捕而心痛,她和楊中仁並無太多感情也始終希望他能夠步上正道,如此一來也算被迫金盆洗手。但她為什麼還是耿耿於懷,心陣陣地糾痛呢?

  「如果我真的是叛徒,怎麼辦?」

  「我答應你,等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就是生意結束的那一天。」

  原來他一直都有暗示,是她太傻才會沒有發現,是她太相信他才會傷得太深,是她愛得太多才會跌得那麼重,可是,她好不甘心!

  虞漪一伸手扯下頭紗,喊住在她面前走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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