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醉笙 > 曾經夢見你離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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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男朋友!」將虞漪手中的酒杯奪下,曾世豪續道,「如果你再糾纏不清,我就報警。」 「男朋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男人嘀嘀咕咕著,卻也不敢再造次。 「虞漪,怎麼喝這麼多酒?」 曾世豪扶著她,一身的酒氣令他皺眉,但他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健康。最近她總是跑到這個酒吧來買醉,也不知道是為了懲罰那個男人還是她自己。 「你不是辰愷,你走開。」 虞漪用力掙脫他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跑上臺去,十步間撞了三個人。 「你們會不會彈《貝薩曼莫曹》?」 看著驟然跑上來的瘋女人,樂隊成員都搖搖頭。 「你們連這個都不會,還、還唱什麼歌啊!」 拿起一邊備用的話筒,虞漪大聲地向整個酒吧的客人宣告:「我、我來為大家唱一首歌,歌名,歌名叫《貝薩曼莫曹》。」 「呵呵,大家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這就是西班牙文的……」 「我們回家。」奪過麥克風,曾世豪強行把虞漪拉下臺。 「我要唱歌,我要唱。」 角落中的蔣辰愷輕聲地吐出四個字:「多多吻我。」 貝薩曼莫曹的意思就是多多吻我。 他記得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虞漪放了一張唱片。在古典弦樂聲中,她走到他面前將手遞給他,於是兩人赤著腳在房間裡跳了一個下午,只有樂聲和陽光陪伴著他們。 「辰愷,貝薩曼莫曹。」 「什麼?」 「是這首歌的名字。」 她狡猾地一笑,踮起腳尖,鼻尖觸碰著他的下巴。 「也是西班牙文多多吻我的意思。」 「如你所願。」他低下頭,沒有讓她失望。 將車停在公寓樓下,看著虞漪被一個男人送上了樓,蔣辰愷坐在車裡,透過玻璃,注視著那家的燈亮起又暗下。 他不是不嫉妒,他簡直嫉妒得要命。但他有什麼立場?他最多也只是一個負心人,她的前夫而已,但那個人卻是她的男朋友。這種吃不到的醋才是最酸的。 男朋友,多麼諷刺,原來她已經有了新男友。 但是如果她已經忘了他,接受新的一個人。為什麼又要在酒吧裡喊著他的名字,說著兩人曾經的片斷呢? 辰愷混亂得真想沖上樓,向她問個明白。但理智卻告訴他,他現在至多只能待在車裡抽根煙解悶。 二十分鐘後,那個男子終於再次出現在公寓樓下。辰愷立即警覺起來,但令他不解的是男人沒有馬上離開,只是站在一盞小小的燈下抽著煙。 難道這個男人也同他一般鬱鬱寡歡? 冷風中的男人很快抽完了煙,拉了拉衣領走進了寒風中。 見他離開,蔣辰愷並沒有上樓,只是走出了車子,抬頭望著公寓黑壓壓的牆壁若有所思。 同時,也若有所失。 「這個月的銷售額明顯較之上月提高了不少,我想應該是我們的新策劃起到了預期的效果。」 一身職業裝的虞漪用胭脂水粉將宿醉的憔悴遮蓋,在辦公室裡演繹著自己的角色。 接過她的業績報表,曾世豪翻閱著,但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開,「怎麼沒有請假?」 她愣了一下,隨即接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早上喝了一杯咖啡好多了。還有,昨天謝謝你。」她知道是他送她回去的。 「沒有頭痛?」他自顧自地詢問。 虞漪有些尷尬,當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狀,「很好啊,沒什麼,又不是小孩子了。」 「沒錯,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還這麼意氣用事,每天到酒吧去透支自己的生命?」曾世豪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恨鐵不成鋼,他更恨她這麼在意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你是以上司的口吻和我說話嗎?如果是,我就接受;如果不是,那麼請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她昂起頭,並不示弱。 他看了她一眼,歎口氣,「如果真的很好就好了。」 他不想拆穿她,每晚她喝醉就會大喊著前夫的名字,看到每個人都是那個男人的影子,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像個孩子似的不肯入睡。她這個樣子活脫脫一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只是玩具可以再買,她丟了的心呢? 「當然是真的。」她有些心虛。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不等他答話她就往門邊走。 「虞漪。」 她沒有回頭,但停下了腳步。 「以後別再去酒吧了。」 終於,她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離去。 他欣賞她可以這麼執著地愛一個人,可是如此執著的愛也令他退縮。不是怕失敗,而是根本毫無勝算。 又是一個夜晚的降臨,每個黑夜她都格外孤單,思念辰愷的情緒也逐步攀升,吞沒了她,毫無抵抗力。所以她才會選擇醉得不省人事來麻痹自己。每天早晨起來又是新的一天,又是精力充沛的虞漪。只是黑色的眼圈和劇烈的頭痛出賣了她。她自以為這樣就可以忘了他,但退而不去的頭疼更明顯地提醒著她,他的存在,不分白天黑夜。 頭痛,是想他的後遺症。 揉著額際,虞漪摸索著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打開櫥門,迷迷糊糊間吞下一把頭痛藥。扶著牆再退回臥室,頭卻更加昏昏沉沉。躺在床上,閉上眼,蔣辰愷的身影越加清晰,仿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的後背,可是他卻沒有回頭,她只能不停地喊著喊著,喊他的名字,仿佛如此,他就會來到身邊。 漸漸,淚水沾濕了枕巾。 二零零四年的夏天,在開場前的電影院裡一個女孩不顧眾人的目光,大聲叫喊著:「辰愷,辰愷。」虞漪頻頻招手,「位子在這裡。」 待蔣辰愷在身邊坐定,虞漪抱怨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她的眼神故作懷疑,誇張地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哦,我知道了!說,是不是認識了新的女孩子?」 「有你一個就夠頭疼了,還敢認識第二個?」 他說的是實話。一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靠在他的肩頭,虞漪還是有些計較,「我讓你頭疼了?」見他不再說話,她嘟囔著,「我又不是緊箍咒。」 辰愷大笑,「你更厲害,是觀音姐姐。」 「是因為公司裡的事煩心嗎?」 看了她一眼,辰愷胡亂點頭。 「電影開場了,不要說話。」 影院裡燈已經熄了,簾幕徐徐拉開,借著些微的光亮辰愷看著虞漪的側臉默默發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和她交往,是為了早些破案?是為了取得楊中仁的信任?還是,真的愛上了她? 無論什麼原因,不管對她是否公平,既然選擇了開始,就沒有辦法回頭。 暗自咬緊牙關,辰愷正對著屏幕,腦海裡浮現的卻都是前幾天在楊中仁辦公室的畫面。 「你是不是在和小虞交往?」楊中仁直接切入正題。 辰愷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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