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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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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跑不掉的,少爺要緊,我們還是先把他送到醫院治療,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楊鐵琴理智的勸慰著他。 靳璽回頭,因怒火而燒紅的兩眼死盯著楊鐵琴, 終於,他忍下氣,從鼻孔裡噴了口長氣,舉起手不情不願的做了個手勢。 手勢一下,數名組裡壯漢立刻現身,小心冀翼的將靳阜凡連人帶床的搬出屋子。 身為靳璽的左右手,已在山崎組待了二十幾年的楊鐵琴在這裡是個不可或缺的人物,靳璽的一切活動都是由他在安排,而靳璽也對他非常信任。 楊鐵琴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兒子的傷勢,而他也絕不會讓那些人逃出他的手掌心,不管是誰,他們得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惡念動到靳阜凡身上來了,山崎組各地分堂份子頓時傾巢而出,不揪出暮後主使者誓不罷休。 此舉讓其他幫派無不戰兢以待,生怕被這一不小心就掀翻自家屋頂的颱風尾掃到;警界更是大為緊張,暗中觀察山崎組高層動向,加強巡邏,制止山崎組的氣焰,使不致搞得人心惶惶。 靳阜凡被送到只有靳璽才知道的秘密處所,連楊鐵琴和靳阜凡的隨身保鏢邱柏學都不知道,更別提楊晚晶。 靳阜凡出事,她無法代他承受,她已經夠自責了,現在又無法知道他人在何處……萬一他的傷口沒處理好怎麼辦?要是他再遭受襲擊怎麼辦?要是他病情惡化了怎麼辦?沒有人能夠像她,可以二十四小時悉心照顧他的! 天呀!沒辦法見到他的每一秒鐘都是折磨呀! 「告訴我,他在哪裡?」一晚,再也無法忍受的楊晚晶,拿著一把水果刀擱在自己雪白的手腕上,面色決絕的站在父親的書房裡。 坐在書桌後沉思的楊鐵琴理眉抬頭,沉穩內斂的目光緩緩移向女兒的手腕,之後又緩緩上移,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就算你那刀劃下去,我還是不知道,你還是留著那條小命去找別人問,別人沒找到你就先死了。」他淡淡的說,再度將注意力移回手上的書本。 「除了靳伯伯,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你是靳伯伯最信任的左右手,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過分激動讓銳利的水果刀在手腕上壓出一道血痕,但楊晚晶渾然未覺。 楊鐵琴眉眼未抬,冷峻的開口,「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轉身走出去,找別人回答你的問題;二是去死,我不會阻止你。」 楊晚晶狠瞪著父親。 書房裡窒人的沉默持續幾分鐘,倏地,楊晚晶手裡的水果刀落到地板上,劃破一室窒人空氣,整個人頓然的跌坐在地上。 她雙掌覆在憔悴的臉上。她真的快崩潰了。 「你在哪裡?」她疲憊的低喃。 這些日子以來,靳家的房屋、別墅,任何一處靳阜凡有可能在的地方她都找遍了,仍舊徒勞無獲,她快被想見他的渴望給逼瘋了。 她對靳璽開始產生怨恨,為什麼?為什麼連她也要防。他明知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讓別人傷害阜凡少爺一根寒毛! 看女兒隱忍啜泣聲的模樣,十分鐘後,楊鐵琴受不了了,手中的書本重重拍落到書桌上。 他的鼻冀翼怒的一張一合,燃著怒火的深沉黑眸瞪著楊晚晶閃著淚光卻依然固執的眼睛。 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怎會生出這麼一個死心眼的女兒? 猛力從椅子上跳起,他大跨步走到她身邊,狠狠扯起她的手臂,打開門將她扔出書房。 「我警告你,不准再去跟任何人詢問少爺的下落,否則我會親自解決你!」語音未落,房門便「砰」地一聲被甩上。 楊晚晶坐在地上,目光渙散,臉色蒼白得似一縷陷入絕望深淵的幽魂。 邱柏學在她身旁蹲下,他一樣在書房外等了許久。沒有問她什麼,只是默然的掏出手帕,將她手腕上的傷口包起,然後同樣坐在她身邊。 在這棟安靜得可怕的大宅子裡,他們陷入同樣悲苦的情緒裡,只是邱柏學知道,楊晚晶心裡的苦楚比他還要深。 日以繼夜的瘋狂尋找,不吃不睡的楊晚晶最後還是支持不住,在打開五天以來從未踏進的房間後,還沒走到床邊便倒在地板上昏昏睡去。 她一直作著靳阜凡全身浴血的噩夢,卻又醒不過來,直到一陣粗魯的拉扯才讓她自噩夢中解脫。 她的額頭上滿是細小的汗珠,臉上餘悸猶存,大睜的貓兒眼看著父親慌張急切的將她衣櫥裡的衣服用力扯下,胡亂塞進背包裡。 楊晚晶從沒見過父親這模樣,他一向都是冷靜自持,從不慌亂的,但現在卻完全相反。 看著像完全變了個人的父親,楊晚晶的心裡升起一般不祥的感覺,有事情快要發生了……她站起身,一陣突來的暈眩襲來,迫使她跌坐回床沿。 不到三秒鐘,塞了幾件衣服的背包被扔進她懷裡,楊鐵琴粗蠻的將她拉起住房外拖,離開房間後又拖著她往後門急促奔跑。 「爸!你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少爺出事了?是少爺出事了?」楊晚晶想到方才的噩夢及現在父親反常的舉動,恐懼感讓她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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