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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用了,我只想回去『落月島』,再留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被人侵犯。」她咬牙道,字字清晰。

  穆翼全身一震。「我說了,既然是我的錯,我會負責到底,你不必語帶諷刺,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

  他現在心裡一團亂,也顧不得自己說了什麼話。

  他的話就像是在徐定舞的傷口上抹鹽。「穆翼,」

  她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管你負不負責,我都不會再繼續留在這裡,我會不顧一切的逃走,就算死也一樣。」她半是認真半是賭氣的說道。

  穆翼沒說什麼,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你在幹麼?」林子瓊有些害怕的接近蹲在廚房一角,不時傳出刺耳的磨擦聲的徐定舞。

  自從她受傷後,島主就交代不必再給她工作做,這個命令延續到她複元了還未收回,但徐定舞卻每每在吃完晚餐後就進到廚房,陰氣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由於她跟島主共處一室,林子瓊因為擔心,於是鼓起勇氣湊上前一探究竟。

  徐定舞慢慢的回過頭,用眼尾掃過林子瓊,她的手裡握著一把閃閃發亮的餐刀。

  「這把刀很難切,我要把它磨利一點。」徐定舞平板的回答後,便又回頭專心磨刀。

  「你……你磨刀要幹麼?」

  「不要你管。」

  林子瓊一聽,倒抽口氣,她該不會是要拿那把餐刀行刺島主吧?不行!自己要去向楊隊長報告這件事。

  聽見匆促離去的腳步聲,徐定舞停下磨刀的動作,將蜂利的餐刀隨手一擱後,轉身離開廚房。

  楊天革坐在大廳的古董椅上,久久無法讓心情平復。

  他剛剛才從穆翼的辦公室出來,還在懷疑自己方才收到的命令和聽到的話是否是出自自己的幻覺。

  島主要他將徐定力和其他囚犯送回「落月島」,說是給對方一個人情,讓彼此的關係緩和些,這他可以理解,可是,島主居然說他要娶徐定舞?剛聽島主說出口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島主要娶徐定舞?!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訊息,島主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難道又是為了促進兩島間的和諧?就算真的如此也不必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呀。

  若說他們兩個是因為有情才要結婚,那他還不至於如此擔心,但島主說這個消息時,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困擾與掙扎,根本就不像個願意與人婚姻的人,而且徐定舞還曾有過傷害島主的紀錄,就算她目前表現的還算正常,但,要是她還是對島主心懷怨恨的話該怎麼辦?他無法相信她。

  正當地陷人苦惱中時,林子瓊氣喘吁吁的跑進大廳。

  「楊隊長,我總算找到你了!」她跑到楊天革面前。

  「找我有什麼事?」

  林子瓊遂將在廚房看到的那一幕告訴他。

  聞言,楊天革的左拳用力槌了下右掌心。

  「果然!」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單純,徐定舞果然是心懷鬼胎。

  「還不只這樣,我聽莊嫂說三天前她去整理島主的房間時,赫然看到床單上有血漬,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勾引島主,而在島主識破她的詭計後惱羞成怒,所以才想乘機報復!楊隊長,你可要想想辦法,我們不能讓那個惡毒的女人傷害島主一分一毫呀。」林子瓊著急的說。

  其實床單染血這件事她三天前就聽莊嫂說了,只是她一直下意識的排斥島主跟徐定舞已經發生關係的念頭,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也還是只願相信島主是被徐定舞給騙了。

  楊天革的想法恰好與林子瓊相反,若說是三天前的話……他想起了島主在三天前的夜晚喝醉了酒……他腦子裡浮起島主對徐定舞霸王硬上弓的情景,很有可能就是那晚他們兩個發生了關係,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責任感重的島主為何突然想娶徐走舞。

  他看了眼焦慮的林子瓊。照徐定舞的個性,的確很有可能會將奪了她清白的島主給殺死,不行!為了島主的性命安全著想,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陰黯淩厲的鷹眼閃過一抹堅決,暗中下了個決定。

  徐定舞獨自一人睡意全無的躺在穆翼偌大的房間裡,自從三天前那一早他從這裡離開後,就從未踏進這裡一步,而她也已三天沒見到他了。

  她雖然極力不去想,但還是覺得難堪與心痛,難道與她發生關係是那麼不堪的一件事情嗎?雖然她心裡明白他們並未發生什麼關係,但只要一想到他那天早上的神情與態度,她就無法不難過。

  連有君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那為何當初連有君與「落月島」的船員私奔時,他不去阻止呃?她相信他不是沒有辦法,畢竟他連她跟哥哥們何時上岸救船員都了若指掌不是嗎?

  算了、算了!她將被單拉高蒙住頭,反正他那種人在想什麼她是無法瞭解的,他愛怎麼樣就隨他去好了,現在她最重要的只要想著怎麼離開「停雲島」,回到「落月島」就好了,管他那麼多。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與穆翼有關的問題,並逼自己睡著。

  正當她就要人睡的那一刹那,房裡的一記聲響又驚醒了她。她想扯下棉被,看看究竟,但,還沒將棉被拉下,棉被就被一股蠻力給扯離身上,一個手掌飛快的捂住她的嘴巴,讓她無法叫出聲。

  很快的,徐定舞的嘴巴被貼上膠帶,雙手雙腿全被捆綁起來,被套進麻布袋,她的尖叫淹沒在自己口中,掙扎也徒勞無功,任由兩個穿警備服的男人給扛出房間。

  這一晚與當時徐定力他們六人潛上「停雲島」

  時一樣,月淡星稀,整個海面籠罩著一股濛濛的霧氣,而當初六人上岸的海灘,不知何時已聚集了五名身著正式警備服且荷槍責彈的隊員,在灰沉的暗夜中又增添了幾抹詭異的氣氛。

  兩盞車燈由遠而近,停在海灘上,車上的徐定力與徐永明兄弟四人被帶下車。大腿受到槍傷的徐永理也已差不多複元,只是走路還是有些輕微的跛態。

  徐定力看到岸邊停放著一台快艇,便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在這時被帶到這裡。他與身旁的徐永明互視一眼。

  「定舞呢?沒有她和我們一起,我們不會回去的。」他對楊天革說。

  楊天革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靜靜的望著遠方,像在等待著什麼。

  不久,遠方又出現兩道亮光,由遠而近的在楊天革前方停下。

  兩個警員下了車,並將後座蠕動不已的麻布袋扛下。拿下麻布袋後,徐定舞頭髮散亂、神情狼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定舞!」徐定力等人一沖而上,撕開她嘴上的膠帶,並解開捆綁在她手上、腳上的繩索。

  先前還以為自己會被殺的徐定舞乍然見到親人,由恐懼到欣喜,重大的情緒轉折,終於令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徐定力不斷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如果你們要回『落月島』就快點上快艇,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你們哭完。」楊天革站在他們上方冷冷的說。

  徐永事聽了很不爽。「你說什麼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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