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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徐定舞一傾身,隨著她髮絲落下,一陣熟悉的洗髮精香味迅速的包圍住穆翼,他驀地一震,有如觸電般的往後一跳。

  「幹麼?」徐定舞不解他的反應,狐疑的看著他。

  僅僅一瞬閑,穆翼原本和善的臉色忽地轉為陰沉,陰沉沉的瞧著她好一會兒後,就用力甩上房門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徐定舞。

  徐定舞覺得自己全身輕飄飄的,有如躺在雲朵上般,又有酥酥麻麻如觸電般的感覺竄流過四肢百骸,今她不禁呻吟出聲。

  她在作夢嗎?好真實的夢,就像真的有一雙手在她身上輕柔撫弄,製造無限遐思。

  溫暖柔軟的唇伴著粗重的氣息壓住了她的,不過,這不是讓徐定舞完全清醒過來的主要原因,而是那刺鼻的酒味強迫她必須清醒。她睜開眼,借著昏黃的就寢燈隱約看清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影。

  是穆翼,他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穩重自持。徐定舞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時早已被解了開來,他的雙手輕柔卻又強烈的不斷在她身上遊移著,滿是酒味的雇舌則饑渴的需求著。

  徐定舞雖然已經清醒,但卻渾身虛脫似的無法抗拒。原來意亂情述就是這種感覺嗎?那她真的是意亂情述了。

  「不要走……」穆翼忽地發出囈語。

  原來他是不要她走,徐定舞滿懷感動的反手抱住他。他也在乎她嗎?

  「不要走……有君……不要走……」穆翼又是一申囈語。

  徐定舞僵住了。有君?連有君?他把她當成連有君?這個領悟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纏燒在她體內的火熱與意亂情述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不請自來的疼痛,一顆心像被狠狠的撞了下,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穆翼依舊緊抱著她,只是他早已沉人夢鄉,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什麼。翼僅是不舒服的又囈語了幾句,而後又沉沉入睡。

  徐定舞抓住被褪去的睡衣,將之緊緊的包裡住自己退到床邊,半晌不說話。她氣、她難過、她傷心,更有極重的挫折與失落。

  你的頭髮跟連小姐的還真家。徐定舞腦海裡驀地閃過莊嫂說過的話,手就不自覺的撫上自己柔軟的長髮。他是因為這樣才將她誤認為是連有君?她又想起她晚上從浴室出來時,他那怪異的反應。原來穆翼還愛著連有君。這個領悟令她的心臟又是一陣刺痛。

  可是……她撇過頭,怒瞪著即使睡著了,眉頭依舊輕蹙著的穆翼,他將她錯認為連有君而輕薄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無法原諒他!

  沉靜了片刻後,徐定舞抬起手,冷靜的解開自己身上的睡衣,一一將身上的衣服褪盡後,再傾身解開穆翼的衣服,丟落在地。

  當兩人皆一絲不掛後,她赤腳來到書桌旁,拿起拆信刀來到床邊,輕輕的往食指指腹上一劃,鮮紅的血一滴接一滴的落在米白色的床罩上。

  當她覺得夠了,便含住自己受傷的食指,將折信刀放回原位。

  回到床上,她拉開被單,將之覆蓋在她和穆翼身上。徐定舞將穆翼的臂當枕心情只是一片酸澀。

  此時此刻,她希望自己從沒來過「停雲島」。

  第六章

  這是怎麼回事?穆翼鐵青的臉瞪著正悠悠轉醒的徐定舞,他怎會一絲不掛的與她同睡一床?當她裡著被單翻了個身,床罩上的斑斑血跡露出後,他更是倒抽了口冷氣,臉色更加難看。

  昨晚他做了什麼?他捧著隱隱抽痛的頭努力回憶著,想了好一會兒,直到痛得受不了後,才忿然放棄思考。

  他想不起來!胸腔裡滿是挫敗,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床單上怎麼會有血?他跟徐定舞怎麼會全身赤裸的躺在一起?難道他對她——

  他燠喪的槌著腦袋,只記得他昨晚喝醉了,但,連怎麼回到房間的他都記不起來。

  苦惱的睜開眼,徐定舞那頭披散在枕上、床上的如雲長髮有如電流般震撼了他,昨晚片段的記憶有如幻燈片般閃過他的腦海裡,他的腦子在一瞬間由青變白。他真的與徐定舞發生關係了?!白色床單上刺目的血漬再一次告訴他這個事實。

  徐定舞緩緩睜開眼。穆翼面色凝重、眉頭緊鎖的望著床單,在她動了動身子後,才徐徐的將陰晦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徐走舞睜開惺忪雙眼,一看到穆翼便倒抽了口冷氣,緊捉著覆在身上的被單,表現極其的就像個剛失去處子之身的女人。

  她昨晚一夜未睡,所以穆翼是什麼時候醒的,什麼時候發現床單上的血漬,什麼時候僵住的,雖然眼未睜,但她全心裡有數。

  她故意翻身好讓他發現血漬,並在睜眼看到他時目露怨恨,如此一來才符合她受害者的身分,令他心生愧疚,這樣她的計劃才能進行下去。

  她的表情與畏怯的態度更加讓穆翼肯定了自己昨晚一定做了奪人清白的事。

  「我……」他皺著眉,不知如何啟齒。

  「我要回家。」徐定舞忽地嚷道,眼眶霎時奮滿了淚水,卻倔強的硬是不讓它掉下來。她的想家的眼淚不是裝出來的,全是來自她隱隱作痛的心。

  一見她的眼淚,穆翼更亂了,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我會負責的。」他艱澀的吐出這五個字。

  酒醉誤事,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結婚,怪只怪他一時鬼迷心竅,見了那頭與連有君相似的長髮後便失了分寸,現在他奪了徐定舞的清白,他得給她一個交代。

  他的這個答案雖然也在徐定舞的意料中,但他說的如此勉強不願,簡直比刺她一刀還要令她難受,她不會那麼不識趣的,她也不會要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當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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