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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左晴雯 > 愛我就要趁現在 >
二十一


  雖然身為貓頭鷹,就不應該在理當清醒,精神奕奕的深夜打盹;但是莫心荷也 犯不著充當鬧鐘,硬是把窩在樹梢打瞌睡的貓頭鷹老兄嚇醒,害人家險些睡眼蒙矓 的從樹上跌落,丟了身為鳥類的臉。

  和險些跌落院裡的貓頭鷹同受魔音之害的還有日月雙影。自從受命于主子,將 莫大小姐送進門主寢宮來之後,他們兩人的耳朵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

  不過他們還是盡忠職守,像兩尊雕像似的,無動於衷的守在門口,一點也沒把 同處一屋簷下,另一個角落的床上那位慶音製造狂,所製造的「公害」放在心上。

  「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兒,放我走,聽到沒!?」

  明知道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會搭理她,莫心荷還是不死心的拼命製造「公害 」,若不是右腳踝的傷讓她動彈不得,她絕對不會光只是坐在床上動口不動身的。

  發現自己再如何叫嚷,都只是在唱獨角戲後,莫心荷決定擴大戰事。首當其衝 的便是她觸手可及的古董花瓶。

  喝--唧---!感謝她心地太善良,沒瞄準他們兩個人身上砸。

  「快放我出去,否則我就砸碎屋內所有的古董!」莫心荷恫嚇力十足的對守在 門口的兩尊「雕像」叫囂,「快叫你們門主來見我,聽到沒?」

  戰況正熾烈時,夏侯鷹無聲無息的從秘道潛出,赫然出現在莫心荷眼前。

  「門主!」日月雙影早已習慣主子的神出鬼沒,並無任何異樣反應,兩人都必 恭必敬的向他問候。

  莫心荷的情況可就令人發窘了!雖然她製造大戰的目的就是要引他現身沒錯, 但是他也犯不著選在這個令人尷尬的節骨眼出現啊!瞧瞧她此刻的模樣:兩眼佈滿 紅色血絲的圓眸,嘴巴張大得足以喝掉整個太平洋的海水,雙手像孔武有力的女泰 山似的高舉著一隻「性命垂危」的古董花瓶。整個畫面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花樣年華 的少女應有的嬌俏可人,倒是九成像住在河東那只母獅子的近親。她也知道以這副 模樣「迎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實在大為「不妥」,奈何過度的驚愕奪去了她的 靈敏反應,沒能及時「補救」。

  「你們先出去。」夏侯鷹像是沒看見她那出人意表的「迎接式」看也沒看她一 眼,逕自對玄日和絳月下達命令。

  「門主?」日月雙影同表志異。

  「下去!」

  玄日和絳月不敢抗命,不大放心的關上門出去,保持全面備戰的狀態守在門外 。

  倒不是怕莫心荷身懷絕技,而是因為她方才對門主「嚴重不敬」,且順利得逞 的殷鑒不遠,護主心切的兩人才會格外提防。

  莫心荷則趁夏侯鷹轉身背對她之際,把握機會,迅速將高舉的古董花瓶歸位, 拉拉自己的裙擺,把久違的淑女風範祭出來,一派大家閨秀的秀雅坐姿。

  該死!她是要和他談判的,幹嘛還在這兒搔首弄姿,想搞美人計不成?儘管在 心底不斷的咒駡自己,她的身體還是聽而不聞的繼續調整自己的坐姿。

  令她氣結的是,辛辛苦苦擺好的淑女POSE,在他轉身面向她的瞬間,竟鳴金收 兵,棄她而去;留下來陪她上陣的竟是忘了偽裝的真實感情。

  眼見夏侯鷹一言不發的逼近床邊,莫心荷不由得背脊一涼,瑟縮了一下。怪怪 !

  她幹嘛這麼不爭氣的讓自己屈居劣勢?理虧的人是他啊!這個想法反轉了她原 來的心緒,怒聲對他咆哮:「不准過來!大騙子,不准過來,聽到沒?還有,把綠 兒還我,放我回去!」

  夏侯鷹壓根就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依然步伐穩健,魄力十足的向她逼進。

  「不准過來!」明知他不會聽她的,莫心荷還是不停的吼叫。

  夏侯鷹突然伸出手來,莫心荷心頭一震,驚叫道:「你要做什……」

  「你的嘴角受傷了!」他的語氣雖然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然而,拿著手絹為 她擦拭嘴角血絲的手,卻出乎意料的溫柔。

  莫心荷因為他的溫柔而忘了反抗,也不再破口大駡,只是瞪大倩眸緊盯住他不 放。她應該拒絕他、反抗他的,她的理智一直在她耳畔對她千命萬令,可是她的心 卻違反了理智,背叛了她。她只是靜靜地任憑他一次又一次的拭去嘴角的血紅。

  「痛嗎?」夏侯鷹問,語調冰冷依舊,眼神卻比方才多了一份柔情,不再那麼缺 乏溫度。

  莫心荷被他看得芳心悸悸,被動的搖搖頭,她只覺得他碰觸過的地方正在發燙 ,但是並不痛,若是他不提醒她,她根本忘了她方才被人踹了一腳的事,更沒有發 現自己的嘴角破了皮。

  「很抱歉,我的手下失禮了。」夏侯鷹定定的深凝著她。

  莫心荷無力招架,心慌意亂的垂下眼簾,說道:「你不要怪他們,他們只是護 主心切罷了。」她真的不怪對她動粗的玄日,反而很受感動,能讓手下如此忠心耿 耿,代表他是一個深得人心的好主子。這麼一想,她心頭的氣消褪許多,決定和他 好好溝通,問明事情的真相。她總覺得他並不壞,雖然她很氣他。

  於是莫心荷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心緒,毅然決然的抬眼重新面對他, 「你為什麼要把我抓來?」

  她這麼單刀直入,夏侯鷹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不過他究竟是紅門門主,一眨 眼便重新掌握狀況。「因為我恨何培夫!」他倒也乾脆。對於她的不知情,他並不 意外--何培夫會掩飾自己的罪行系天經地義的人之常情。

  「為什麼?」

  夏侯鷹望著她,並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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