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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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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為什麼會那麼說?那個時候她的神智已經混亂,她在潛意識裡把他當作了誰? 「你站近點!」她冷然命令,「站得那麼遠,怕我吃了你嗎?」 「怕,怕姑娘又出手打小生。」他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腳下只向前蹭了幾步。 「沒有作奸犯科的人,我才不會隨意出手。」 「那姑娘為什麼打小生耳光?」 「因為……」她一時語塞,眼睛瞪著他想了好久才吐出一句,「因為你酸得讓我反胃!」 這年頭,就是秀才、舉人也不會「小生、小生」個沒完,他以為他是在戲臺唱戲啊? 「小生我說話向來如此……」他有點委屈地瞥她一眼,言下之意似乎是:別人從來沒有抱怨過他說話酸,只有她這樣挑三揀四地難伺候。 「你難道沒有名字嗎?」她再瞪他一眼,把他剛剛扯起的嘴角又瞪平回去。 「小生當然有名字,還未向姑娘介紹,小生姓官,名一洲,字崇美,是中原人士,今年二十,尚未婚娶,家中父母雙全,有薄田五畝,房舍……」 「誰要查你的戶籍?」她又想一掌打過去了,瞪著他,「你把我弄到了什麼地方?」 「這裡啊,」他有點猶豫的向後退了幾步,像是在找逃跑路線,直到摸到門閂,才吞吞吐吐著說:「依香閣。」 依香閣?她微微眯起漂亮的黑瞳,不用多問,其實她早就該猜到這裡是青樓,只是在沒有聽到罪魁禍首和她說清楚之前,她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會流落到這個地方來。 「算你有膽。」她冷哼一聲,讓他聽不出這句話的背後,到底是一頓暴打還是更慘烈的處決。 「官公子!還沒看夠你那位漂亮姑娘啊?」隔壁又在喊了。「快點來啊,奴家們等得好心急啊!」 一連串的嬌聲催促讓官一洲在言蘿面前不由得窘了臉色,「那些姑娘讓我幫她們畫像,說是接客的時候掛出去好看。」 「哼,自欺欺人罷了,自己是什麼樣子,難道是畫筆一揮就能改得了的?」她鄙夷那些女孩子的愚蠢。 「那個,姑娘,還沒請教你的芳名?」他壯著膽子問。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淡淡地說:「言蘿。」 「閻羅?」他一怔。「是地府閻羅嗎?」 她揚起眉毛,「你以為我像閻羅,還是覺得我叫閻羅比較合適?」 「不是,不是。」他忙著擺手,苦笑道:「只是搞不清楚姑娘的名字到底是哪兩個字。」 「知無不言的言,藤蘿纏繞的蘿。」她剛說完,記憶深處恍若裂了一道痕。 閻羅?這個名字聽來好熟……熟到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掙脫而出。 「言蘿姑娘,那我先過去給她們畫畫,你肚子餓不餓?我請人幫你送些吃的過來。」 「不用。」她再次拒絕,「我從不在外面亂吃東西。」 「好,那你先休息。」他退出去,細心地關上房門。 言蘿沒有重新躺下,她翻起身走到窗邊,將一支小小的竹笛放在口邊,剛要吹響,卻見樓下穿梭的人群中有幾隊官兵跑過。她的動作立刻頓住,退開窗邊。 真討厭,這群揮之不去的跟屁蟲,總是如影隨形的跟在她後面,趕都趕不走。 「姑娘起來啦,要不要喝碗甜湯?」門又開了,進來的是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一雙精明的眼滴溜溜地在言蘿身上打轉。 言蘿冷冷地說:「你再轉眼珠子,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摳出來。」 「哎呀,你這姑娘說話怎麼這麼不客氣,你和官公子流落在外可是我好心收留你們。再說我這裡又不是客棧,到現在為止我都沒和你們要過一文錢呢,看姑娘你人漂漂亮亮,以為你是知書達理的人,沒想到你的嘴巴這麼惡毒,哪有人一見面就說要摳救命恩人眼珠子的……」 鴇兒的口水滿天飛,言蘿必須強壓住自己的怒氣,將一錠黃澄澄的金子扔過去,「夠了吧?別再進來,我不需要人伺候。」 鴇兒一見到金子立刻眉開眼笑,連聲著說:「是是,姑娘,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難怪他會挑這麼一個地方。」待鴇兒走後,言蘿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這裡的女人和他一樣聒噪,想找個清靜又省心的地方怎麼就這麼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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