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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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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姑娘,你,你是不是病了?」這一回他學乖了,沒有立刻撲過來扶她。但是眼看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要和髒兮兮的泥磚地親密相吻時,他還是戰戰兢兢地靠近了一些,試探著扶起她的身體。 「姑娘、姑娘?」他幾次嘗試的呼喊都沒有將她喚醒,只看到那雙如黛雙眉緊緊蹙起,其問還有黑色陰影隱隱透出。 中毒了?他手足無措地跌坐在她身邊,心中升起巨大的惶恐。 他是不是招惹到什麼大麻煩?為什麼這個美女第一次見面就賞給他一記耳光,還中毒暈倒在他的面前? 看來離家出門在外的這一路註定要坎坎坷坷,沒有好日子過嘍。 自言蘿懂事起,她總是反反復覆的作著一個相同的夢,夢到自己在一片濃霧中,站在一座橋上,身邊有個穿紅袍,滿面虯髯的人,對著她笑嘻嘻地說著什麼,然後把她猛地推入一口井裡。 每一次作這個夢的時候,她都想出手反抗,但每次都來不及出手,就已經被推落井中,然後就是從噩夢中驚醒。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作著同樣的夢,以至於五歲的時候她就發誓,一定要把夢裡那個笑得可惡至極的紅袍男子殺死。可恨的是,不論她在現實中練就多麼高深的武功,到了夢裡就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閃電般的幾個片段:震怒,推落,驚呼……結束,然後,就剩下一個字:恨! 恨不能手刀這個折磨她二十年的仇人,恨自己為什麼在夢中如此地無力又無奈,甚至……恨自己現在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都在讚美她的美貌,但是每每看到鏡中的自己,她只覺得這張臉陌生又可惡,好像與她全無關係,讓她恨不得一拳打過去,把鏡子裡的那張臉,那個人,打成碎片。 「嘩啦——」 怎麼?鏡子真的碎了嗎?她陡然一驚,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隔壁有人在掃著什麼碎片,還有一群女子的嬌笑聲。 「冬梅,就算是官公子把你畫成了天仙,也不必高興成這個樣子吧,看看,好好的一個景泰藍的胭脂盒就這麼摔碎了。」 「官公子,快給我也畫一張,拜託把我的嘴巴畫得小一點哦。」 「哎呀呀,夏荷,你不知道我早就排在你前面了嗎?官公子下一個要畫的是我。」 「你們這麼吵,官公子還怎麼能畫得好?」 的確很吵,吵得言蘿很想發飄。誰能告訴她這是哪裡?為什麼房間內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床單和幔帳都是她最厭惡的金色和粉色,庸俗又倒胃口。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隔壁那群女子說話的腔調,一個個嗲到了骨頭裡,好像要把什麼人的骨頭說酥了為止。 她正要下床,聽到一個男聲開口,「各位姑娘稍等,小生要去看看那位姑娘醒了沒有。」 「她醒了就讓她醒著,你還是先給我們畫吧。」 「那姑娘受了傷,萬一需要喝水吃飯,身邊不能沒個人。」 這聲音聽來好熟,她開始在記憶中搜索著自己在昏睡前,曾經見過的那個人的影像,不過不需要她太費腦筋,因為那人已經推開門,一腳踏了進來。 「姑娘真的醒了。」他垂手站在門邊,反手關上房門,「你的手臂上有道傷口,小生猜你是中了毒,就把你背到這鎮上,請郎中給你瞧瞧。郎中說那只是普通的毒,毒性不烈,還好及時送醫,他已經給你敷了藥,但需要休養兩三天才能再使內力。 「小生看你一直昏睡不醒,又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裡,加上這附近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了人,小生只好……」 「住嘴!」她的秀眉再度擰起,這個人怎麼總是這麼囉唆。「你是誰?」 「小生,是誰?」他很奇怪地看著她,「姑娘不認識小生嗎?」 「我怎麼會認得你,我為什麼要認得你?」她問得理直氣壯。 這聽得人更加茫然,「可是姑娘你,你之前不是說……」 她記起來了,她曾經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還咬牙切齒地說:「別以為剃了鬍子我就不認得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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