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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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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我把你帶進宮來。」她冷哼著,又按捺下住語氣中的得意。「你一進城我就看出你不對勁了,你就算穿得再髒也不像個賣炭的。你手上根本沒有老繭,手指頭又細又長,一看就是個沒幹過粗活的人。我把你帶進宮,就是要看看你想要什麼把戲。」 原來剛才一路上跟蹤自己的人竟然是她?蕭寒聲挑起眉梢,「這麼說倒是你騙我了。」 赤多花的刀尖在他臉邊晃來晃去,「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進宮?你要是不說,我就先把你的臉劃花。」 「你以為我是女人?會在乎自己的容貌嗎?殺我我都不怕了,更何況是毀了一張臉。你要是再不動手,我可就要走了。」 蕭寒聲滿不在乎的態度惹惱了她,「你以為自己能有多大能耐?想在我手上輕易逃走?有本事你逃給我看看。你腳敢動一下,我就砍你的腳,你手敢動一下,我就砍你的手。」 「那就……得罪了!」蕭寒聲微笑的面容下暗藏殺機,他的右手抱著錦盒,左手完全空出來。當赤多花手持短刀有恃無恐的威嚇他時,他的手已經距離她的衣服不過一寸,所以當他一指點中赤多花的昏睡穴時完全沒費半點力氣。 「這是漢人的點穴法,顯然你們赤多人還沒學會。」他悠然笑著看她倒地。 「一隻驕縱的小雛燕,再長大些或許會很可怕。」蕭寒聲喃喃自語著丟下她,飛快向禦膳房的方向奔去。如果沒記錯,半個時辰後禦膳房採買菜糧的馬車便會出宮,只要能混入那輛車中,他就可以順利出去。 可惜剛才沒有和赤多練正面交鋒,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他們肯定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下一次,也許就是他的劍砍下赤多練腦袋的時候了。 蕭寒聲躲過追兵在一家小客棧住下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蕭寒意寫的那封信。那竟是一封給南黎國主的密函,信上內容說明赤多族最近有企圖攻打南黎的野心,要南黎提早防範。難怪她要加蓋北陵的玉璽,只憑這樣一封信,在如今動盪不安的局面中,說不定真的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但是,南黎國主會信嗎?赤多畢竟不會真的出兵,而南黎和赤多又私交密切。北陵這顆亡國玉璽,對於外人的價值遠沒有北陵人自己眼中來得重要。 他握著信思慮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就當一招險棋走又何妨?反正北陵已是現在這個樣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而且說不定還能逼出南黎的反應。若他們真與赤多練勾結,肯定不會為這封信所動,反之,就必然會派兵防範,而這分離南黎內部力量的計策也算是奏效一半了。 蕭寒聲叫了一名親信,要他秘密將信儘快送到南黎去。 正當他要思慮新的計畫時,忽然有人急匆匆來稟。 「赤多練剛剛貼出告示,說將與北陵公王成親!」 「什麼?」他失聲叫了出來,手中的毛筆硬生生被折成兩半。好個赤多練!真要將北陵所有尊嚴都踩在腳下踐踏才甘心嗎? 「宮裡情況如何?」他追問,憑寒意的性情應該是死不同意。 「據說公主已經應允了。」 屬下的回答讓蕭寒聲登時愣住。寒意,她到底想做什麼? 一個女人一輩子最大的堅持是什麼?是從一而終。 蕭寒意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禁疑問——是這張臉害了她?還是命運害了她?她竟然會在一個月中連續兩次穿上喜服,兩次勉強自己嫁給不愛的人。而嫁人的目的只是為了將自己作為賭注,一搏北陵的未來。 最初聽到赤多練要娶她的宣言後,她憤怒至極,但是憤怒過後她又意識到這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機會。赤多練想利用她平息北陵的民怨,而她正可以利用赤多練王妃的身分打入赤多族的內部。 這樣絕佳的機會,即使會讓她的身心傷痕累累,但只要北陵有一絲機會,她都絕對不會放棄。 月盈流著淚為她上妝,但她卻沒有半點悲戚之色,只覺得這一切實在好笑。她可以想像得到,當赤多練宣佈將要迎娶她時,在赤多族內掀起了多大的波瀾。所以當她站在羞月宮門口迎接赤多練時,她看到的赤多人臉上沒有一點喜悅之情,全都用厭惡仇恨的眼光看著她。 恨?應該被恨的人是誰?是這些搶走她美麗家園的強盜。她只是被命運強拉到這場悲劇中的棋子,憑什麼被當作禍水般遭到詛咒? 黑白顛倒的世界,她一個女人在其中又能扮演什麼角色? 她微笑望著赤多練緩步向自己走來,他的神情果然凝重,身後群臣的表情比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要這些人勉強接受戰敗的敵人作為他們尊貴的王妃也的確難為他們了。 當赤多練握住蕭寒意的手時,赤多摩裡大聲說:「練!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你的這樁婚姻對於赤多來說不是件喜事,我想不會有多少人真心祝福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他傲然回答。握緊蕭寒意冰冷的手,他不發一語的攜著她走回羞月宮。 今夜,這裡是他們的新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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