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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視線低垂,只看到妙兒光潔瑩白的臉頰和柔細的雪頸,大概是距離太近了,鼻尖裡鑽進一股香氣,癢癢的、麻酥酥的。

  秦羽深吸了一口氣,他喜歡這種甜甜淡淡的味道,忍不住靠近她,幾乎碰到她的鬢髮。

  妙兒渾然不覺頭上有個正在偷香的登徒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樓下那對男女。

  眼看著玉郎和那個女人一前一後的走上樓梯,漸漸走近他們的房門,她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拽住秦羽的衣角,用蚊語般的聲音說:“準備,門一開就跳窗跑!”

  然而那兩人拐到他們右邊的房間,沒進這間房。

  秦羽和妙兒同時聽到對方呼出一口氣,不禁相視一笑,這回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的一起把耳朵貼到連接隔壁的牆上偷聽。

  但奇怪的是,隔壁沒有任何人聲,只是有人開始撫琴。

  琴聲很美,隨著窗外的湖水波浪的翻騰聲一起,慢慢地注入人的心底。雖然柔緩,卻不拖遝,好像一池春水被人緩緩的攪動。

  秦羽聽了半晌,除了琴聲還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拉過妙兒,問道:“那個女人是誰?你玉叔叔的朋友?”

  “不算是朋友吧。”她歪著頭想了想,“應該是他的死敵。”

  死敵?誰見了死敵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哪裡有心情彈琴作樂?這種迎敵的方式還真是奇特啊。

  忽然,琴聲似乎有了改變,帶著一種嫵媚的魔力,聽得人心情有些躁動,按捺不住。之後琴聲越來越快,迅疾如風,秦羽覺得自己的心要從胸腔蹦出來了。

  這時,琴聲戛然而止,隱隱的,他們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那應該是人的呻吟聲吧?似乎有男聲,也有女聲,夾雜在一起,說是歡悅,又像是痛苦。

  秦羽立刻明白了隔壁屋裡的兩個人在做什麼,即便他是個大男人,臉都立刻紅了。回頭去看身邊那個小丫頭,卻見她津津有味、意猶未盡的還在偷聽,顯然這種聲音對於不解世事的她來說並沒有太多影響。而他畢竟是個男人,男歡女愛的事情就算是沒看過,也聽過,自然感覺不同。

  他一把將妙兒拉離牆壁,正色警告,“以後少做隔牆耳,讓人看不起!”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笑,“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他的臉又紅了,“我、我還不是怕你聽了不該聽的。”

  “什麼是不該聽的?”

  要命!這個妙兒問的問題越來越難回答了。

  秦羽語塞半天,才勉強給她一個回答,“事關人家私事的。”

  其實這也是廢話,關起門來,誰說的不是私事?難道還有哪個官吏會在這種屋子裡升堂問案,或是有哪個皇帝會在此召見群臣嗎?

  隔壁屋子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些,他一口氣才提上來,想起有好多事要問妙兒。

  “你總是偷聽?”看她真像個“慣犯”。

  這妙兒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只是每個月十五。”

  每個月偷聽一次人家的風月之事?這對於年紀尚小,估計更不可能嫁過人的妙兒來說,是不是有些“早熟”了?

  “你、你……你竟然有這個癖好?”說癖好還算是客氣,說得難聽些,簡直就是變態。

  妙兒小手一擺,“我只是對這兩個人有癖好。”

  “他們是……”他企圖套話,她卻機警的轉移了話題。

  “我該吃藥了。”她打開玉瓶塞,倒出幾粒藥,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一杯茶水,將藥服下。

  秦羽疑問:“喝茶不怕解藥嗎?”

  “這藥不會。因為靈珠草本身就是一種茶種,但因為罕見,所以一般人不清楚。”

  “哦……”他點點頭。忽然樓下一陣喧嘩,似乎又有不少人進了暖玉閣。

  再度從門縫看出去,進來的都是女子,年紀大約都在三十上下。雖然不知道她們的身份,但人人嫵媚妖嬈,盛裝打扮,像是趕赴什麼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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