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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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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野雪走到海邊,看著那些工人吃力的拖動捆綁在船上的繩索,企圖將大船拉開礁石群。她沉聲命令,「讓他們走開。」 這樣拖下去,即使把力氣耗盡也不可能挪動船身分毫。 她的纖纖十指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然後合掌於鼻翼之前,雙眸輕鎖,眉宇間的那一點朱紅煥發出奪目的亮麗光彩,殷紅如血。但見她的白髮被一陣颶風驟然吹起,周圍的人都感到一陣狂風襲來,吹得他們東倒西歪。 而東野雪屹立於大風之中絲毫不動,雙掌一推,輕叱一聲,便將風力推向數十丈外的船身,這時船身竟然在海灣中一點點的晃動著,不一會兒,偌大的船身猛然躍起,平移地飛出數十丈,落在海面上。 狂風隨著濺落的浪花在傾刻之間傾退,一切又歸於剛才的平靜。 第一次見到公主使用魔力的工人都吃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東野雪摸著淩亂的髮鬢,蹙眉自語道:「剛結好的頭髮又亂了,難道就不能讓我多留一刻嗎?」 一個俊朗的年輕文官乘轎而來,在她身後停住。 「參見公主。」 東野雪轉過身,看向東野國的戶部尚書長孫平。 「你來做什麼?」她向來不與文官打交道。 長孫平將一卷書函遞給她,「我來巡視造船的開銷用度,王爺托我順路把這份公函帶給您。」 提到「王爺」,東野雪好像故意似的板起面孔,「你剛從攝政王那裡來?」 「是的。」 「他又在忙政務?」她怕被人發現她的關心太刻意,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今早我見到他時覺得他似乎又瘦了些,那些御醫是怎麼調理的?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長孫平笑笑,「我聽御醫說,王爺身體虛弱的主因是下半身血脈阻塞所致,只有打通他的筋脈,讓血液遊走全身,才可以根除他的宿疾。」 東野雪咬住下唇,「所以,我一定要打下西涼。」 「什麼?」 他沒聽清楚,東野雪也無意多作解釋,轉而提起國事。 「對了,我聽說這個月撥到軍費的款項較上個月少了許多,為什麼?」 見她黑眸一冷,長孫平渾身冒出冷汗,「這是攝政王的意思,他說東野國軍力已強,當務之急是要發展農業,很多小農戶現在沒錢買地,無法耕種,吃飯都成問題,應該先考慮他們的需求。」 「胡扯!」東野雪勃然怒道:「我東野以軍事建國、以軍事強國,沒有軍隊何來你們的安逸日子?我找他說理去!」 她躍上馬背,一路揮鞭,直奔皇城。 攝政王東野蘭此時正在和諸位謀臣商議國事。 「前日南黎派人送來黃金五千兩,絲綢千匹,說是上半年的歲貢,諸位大人可從中看出點什麼?」 東野蘭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卻清俊秀朗得如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人。就是他,一手操持著東野國,將東野一步步從四國之中的戰國變成如今的第一國。如果說東野國因為有東野雪而可保邊疆無慮,國土擴張,那東野蘭就是那撐起全國的中流砥柱。 東野蘭不僅是東野國的第一臣,也被稱做海外第一臣。沒有他,便沒有現在的東野,因此在東野,他扮演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很多時候,他說出的話比國主的聖旨還具威信,舉國上下沒有人敢對他有半分不敬。 驚才絕豔的東野蘭,乃是東野鎮國三寶中最不可或缺的關鍵一環。 今天他的提問才剛出口,身邊的諸位大臣立刻爭論成一片。 「南黎去年一年進貢才黃金八千兩,這次帶來五千兩,倒是比去年多了許多,可見南黎是真心臣服。」 「南黎絲綢質地一直是四國之首,一千匹只怕太少,應該加到兩千。南黎國主上月不是曾經送信說要向我們討教耕種夏稻之法嗎?不如讓他們以絲綢黃金作為交換。」 臣子們討論得越熱烈,東野蘭的眉心便蹙得越緊。 他輕咳了聲,四周立即安靜下來。 「南黎區區一點黃金絲綢竟然讓你們的貪欲暴露得如此徹底,和南黎國主相比,我真是為你們臉紅。」 淡然的斥責聲依舊如水一般平穩,在座的群臣卻都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告罪。 此時門外傳來兵士稟報,「雪公主求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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