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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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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何為絕世 東野。這兩個字代表什麼?財富?不對。權力?不對。美女?不對,它代表戰爭。東野的大旗是用戰火和鮮血染紅的,東野的國土是國民經歷無數次的戰爭,踩著硝煙建立起來的。 因為東野國的嗜血好戰,近兩百年來,東海四國幾乎少有安寧之日。而藉由戰爭逐步強大起來的東野漸漸成了東海四國之首,兵力國力之強,即使是其他三國:西涼、南黎、北陵三國聯手相抗也難以匹敵。 東野如狼似虎,是其他三國君臣心頭的大患,但卻沒有人敢動它分毫,因為東野國有三件絕世珍寶,亦堪稱鎮國之寶。擁有這三寶,東野之名不僅威震東海,就連遙遠的中原都不得不忌禪它的迅速崛起。 東野三寶之一乃是東野國傳世名劍——湛瀘。 湛瀘劍在東野國的地位猶如傳國玉璽,既可以號令百萬雄師,又是國主身分的信物。最重要的是,它具有魔力,可以召喚出世代守護東野國的飛天白龍,在每次大戰的緊要關頭幫助東野軍作戰勝利。因此湛瀘劍又被稱為戰之劍。 而此刻,這把讓敵軍聞之心驚肉跳的絕世寶劍正被一個玉匣子密封著,由數十名精銳的部將護送,小心翼翼的呈送到一座名叫「絕殺」的花園中。 花園內皆是怒放的花朵,然而令人稱奇的是,這裡的鮮花只有一種顏色——紅。如血一樣的紅,如火一樣的紅,燦爛的開滿於整個庭院,和天邊的殘陽相照,遠遠看去有如一片汪洋火海。 花園裡有一座孤零零的花廳,花廳內有一個雪衣人坐在石桌旁,滿眼紅色之下,這一抹白便顯得異常醒目。細看之下,此人坐在輪椅之上,原來竟是身帶殘疾。他雪白的面容俊美冷傲,一隻手拈起一枚棋子輕輕放到棋盤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王爺,劍已送到。」 屬下聲音極輕的稟報,像是怕驚嚇了他。 他淡淡的應了一聲,轉眸看向那個玉匣,冷淡的眼眸中驟然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光芒,倏然間,他勾勒起唇角優美的弧度,莫名其妙的笑了。撫著玉匣上鏤空的花紋,說道:「請公主過來。」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在他尾音剛剛落下的同一刻,一個如梅花般散發著冷冽香氣的人兒說道:「不必,我已來了。」 玄黑色的軍服,一雙踏得地面鏗鏘作響的皮靴,從門外走進的是一個容顏冷豔絕麗的女子。 「公主。」園內的奴僕們立刻向她行禮。 她是東野雪,東野國擎天侯的獨生女,在東野被尊稱為「雪公主」 東野雪的到來為這座紅豔似火的花園帶來一股肅殺的心寒,濃烈的殺氣立刻彌漫四周。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她玄衣軍服,還因為她天賦異稟,生來就註定與眾不同。 傳聞東野雪出生時,手中便緊握著一枚小巧的兵符,上頭刻有「天殺」二字。於是人人皆道她是天殺星轉世,將帥之命。因此,東野國國主對她格外看重,特意將她留在皇宮,親自撫育。從小東野雪便被如男子一般的教導習武練兵,十六歲第一次上戰場便大勝而回,近三年來更是連滅周邊十二個小國,她的陰狠決絕令鄰國聞風喪膽,暗中稱她為「東野天殺」 不僅如此,東野雪的容貌也異于常人。她發長五尺,發質如絲,雪白得沒有任何雜質,眉心上一點朱紅嫣然,雙眸漆黑如墨。即使她不言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對方,就足以令人畏懼膽寒。 據說東野國每隔二十年便會有一個身賦魔力的皇族人出世,只有他才能使用湛瀘劍,召喚飛天白龍。而東野雪就是這二十年間唯一能夠使用湛瀘劍的人。 此時,她站在花廳前,輕輕擺了擺手,花廳內外的人便走了個乾淨,只留下她和坐在輪椅上的雪衣人。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雪衣人淡淡的問,手指輕叩著玉匣,「你要知道,湛瀘劍和定秦劍的用途不同,它沒有相克的力量。如果玉玲瓏以水陣阻擋,你只怕破不了她的陣法。」 東野雪微微一笑,「這世上即使有我破不了的陣法,也不會有你破不了的。」 「你不能總是依賴我,我不是神仙,不是無所不能。」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更何況我已是個殘廢,連獨力走出這個花園都有困難,外面的事情我又能幫你多少?」 「不許你提那兩個字。」東野雪眉宇凝緊,隨之又無奈的鬆開,「全國上下,我不許任何人提那兩個字,否則我格殺勿論,卻偏偏你要親口說出來。」 「好,我不提。」他憐惜般的凝視著她,回手從身邊拿過一個木盒,「有個禮物要送給你。」打開它,從裡面取出一塊方冰,冰塊上還散發著騰騰白霧般的冷氣,而冰塊內隱隱有著什麼。 「是什麼?」她好奇的湊過來看,才發現裡面冰封的竟是一朵小花。 「這就是梅花。」雪衣人說:「從小你就吵著問我梅花長得什麼樣子,我一直想找來給你看看,十年來,我派了很多人去中原找,但因為路途遙遠,天氣變化大,一直帶不回來。這是從泰阿山上帶回來的,用泰阿山的千年冰雪冷藏,才保它順利到達東野。」 東野雪望著那朵含苞待放的寒梅,眸中一片水霧,「這世上最疼我的人就是你,即使是我早逝的父母,也從不會想到為我做這些事。」 他淡淡一笑,「而這塊寒冰也給了我一個啟示,讓我想通如何破解西涼國的水陣。」 「哦?真的?!」她立刻興奮起來,「我就知道,沒有任何難題可以難倒你。」 雪衣人靜靜的說:「先不要激動,我可以告訴你破解的方法,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東野雪雙拳握得很緊,「只要能拿下定秦劍,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輕輕撫摸著她散亂的鬢角,說道:「你的頭髮怎麼亂了?過來,讓我再給你梳一遍。」 「那些宮女笨手笨腳的,總是梳不好。」她扯開發簪,散落的頭髮垂瀉到地,如厚厚的白雲一下子蔓延進身後人的眼中。 一柄小木梳輕柔的滑過她的長髮,他的手像情人般溫柔細心,一縷縷的挑撥,纏繞,編綰,將她的頭髮掌控在自己手中,如同他掌控這個國家一樣遊刃有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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