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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她望著他的肩膀,想著在那衣服下,不知是否還纏著繃帶。“那個人,是讓爺受傷的人嗎?”

  “與他有關。”

  薛琬容倒抽口氣,又似感慨地歎息,“那麼,如果犧牲我可以讓爺查到真凶,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他憐惜地捧著她的臉,“傻丫頭,我怎麼可能真的犧牲你?即使最終我抓不到那個人,你今夭也不可能死。”

  “可我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爺怎能這麼堂而皇之地將我帶走?刑場之上沒了犯人怎麼行刑?”

  殷玉書微笑道:“你放心,刑場之上自然有該死的人會去死,你從今日起就留在這裡,不要外出,直到我把所有的事情辦妥。”

  她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但他為她如此大膽,卻使她膽戰心驚。“爺,若是為了我讓你心身陷險境,那我寧願赴死。”

  她大義凜然的氣勢卻逗樂了他,“這裡沒有外敵,只有我與你,你不必這麼緊張。我在你面前演了十幾日的絕情冷面也演累了,今日就讓我們以本來面目相對吧。琬兒,自今日起我便叫你『琬容』,因為這才是你完完全全的本名,而你,也不要再叫我『爺』了,因為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奴僕。

  “我要我的女人與我有同樣愛人的權利,你一直希望得到尊重,我就會給你這份尊重,直至我生命終了的那一天。”

  薛琬容不想再哭了,這幾日她流的淚已經夠多,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熱淚洶湧,甚至模糊了視線,看不清他的面容。

  她抬手用力擦掉淚水,因為她要看清他,從今日起,日日夜夜守在他身邊。

  這個男人值得她用一生珍愛,直至生命終結。

  叩叩。有人輕敲房門,諸葛涵在外面低聲說道:“爺,人來了。”

  他站起身,對她交代,“我要在外廳見客,你不要出聲。”

  她點點頭,心中好奇他會在這時把什麼人帶到這裡來?

  殷玉書打開房門,閃身出去,靜兒在外面立刻將房門重新關好。

  沒一會,她聽到他春風般的笑聲問:“許大公子,難得我約你到這裡散心,你既然來了,怎麼還愁眉苦臉?”

  薛琬容一驚——難道是許翰雲?她是被他父親識破後才被抓的,殷玉書怎麼還敢招惹他?

  許翰雲無精打采地回應,“殷兄難道沒聽說?今日是薛家小姐被問斬的日子。倒是我該問你,怎麼還能這樣輕鬆愜意地到這種地方來?”

  他故作驚訝道:“這種事雖不是十分機密,卻也少有人知道,你又不在刑部供職,怎麼知道她是今天死?”

  “父親散朝後和我說的。唉,我自從知道你那婢女原來是薛小姐時,才忽然明白自己當日為何覺得她有幾分眼熟,原來小時候我們是見過面的,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再重逢時竟會是這樣的局面……殷兄,你難道就不想救她一命嗎?好歹她也跟了你不少日子……”

  殷玉書的聲音一冷,“你既然聽你父親說起她,就該知道她做了什麼事,身為朝廷逃犯,居然勾結外敵企圖謀害我們全家,不殺她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

  許翰雲道:“可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薛家好歹也是名門大家,就算是她父親被抓,被定的罪名也只是貪贓枉法,和勾結外敵沒有關係。她一個纖纖女流逃亡猶恐不及,哪有本事勾結什麼外敵?又是哪個外敵會用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謀害你這麼一位堂堂護國大將軍?那不是以卵擊石嗎?”

  他冷笑說:“他們如何勾結在一起的,我不必關心,這或許就是敵人的高明之處。否則若是一位武林高手,你以為對方能輕易近得了我的身嗎?”他擺了擺手,“算了,這種聽來心煩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你父親近日如何?在皇上面前一舉揭穿薛琬容這名逃犯,皇上該給他嘉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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