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罪婢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當然,夏兄若是有意,留個京中落腳的客棧地址,回頭咱們可以再詳談。”

  見把對方哄得心花怒放,殷玉書趁勢又續道:“可我最近也在發愁呢,本來有筆買賣在邊境附近,但聽說那裡有盜匪出沒,怕商隊遭劫啊。夏兄既然常在兩國之間走動,有沒有打通關節的好辦法?”

  姓夏的此時笑答,“看來你真是在國內做慣安穩生意了,盜匪也有盜匪的道,你只要喂飽銀子,他們也不會和你過不去。我認得一人,就是盜匪的頭目,姓周,做事還算有義氣,只要收了你的銀子,就不會與你為難。你若有興趣認識,我可以昔你修書一封,引薦你們認識。”

  “那自然是好。只是……我身為皇商,又和盜匪結交,若是讓官府知道了,會不會……”

  “自古官匪成一家,這道理你還不知道嗎?”姓夏的哈哈笑了,“周峰雖然是盜匪,當年也是官場出身,只是因為犯了事才逃到山上。不過他和上面的官家還是有勾結,你送的好處有一部分他還要拿去喂官家,但那些就是他的道兒了,不會說與你知曉。”

  他微微一笑,“周峰?好,那就少不得要麻煩夏兄了。不管事情成或不成,我的謝禮是要備下的,明日就送到夏兄的客棧去。”

  姓夏的走後,薛琬容收了琴音,抬頭看向殷玉書。

  他斜坐在長長的軟榻上,微笑望著她,“你們家小姐連琴都教你?還是小姐學琴的時候,你也跟著學了?”

  她被問住了,總覺得他話裡有話,自己似乎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出錯,只得溫碗一笑,低頭擦拭著琴弦說:“這琴算不上好,琴音不夠古雅。但聽爺

  似乎是要和那人說秘密的事情,怕外面的人聽到,奴婢就壯著膽子在爺面前獻醜了。”

  “我不懂琴,但你的確是幫了我一個忙。”他呼出了一口長氣,伸出一指勾了勾,“琬兒,你過來。”

  她離開琴台,緩步走向他,屈膝在他面前,“爺,是要現在走了嗎?”

  他坐起身,眼中帶著幾分微囊的醉意,今日為了和夏姓商人聊出想要的秘密,他不得不陪著喝了幾杯。聽著青樓上下熱鬧的聲音,身處一片迷離燈火下,他也不禁有幾分飄飄然了。

  伸出去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緩緩勾回後落在她的後頸上,眼前這雙秋水般的眼眸柔如雲、輕似風,他已許久不曾見過這麼乾淨的眼神了。

  只是……這個人又是誰送到他面前的呢?

  忽然間,他將她拉到眼前,本就咫尺的距離倏然重迭在一起,久已渴盼的紅潤雙唇被他採擷,一朝得償,果真如想像中般柔軟清新,而芳唇帶著嬌怯,惡惡發抖著,讓他情不自禁箍緊她的纖腰,不准她惶恐逃離。

  “琬兒,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若你有事騙我,可以現在說出來。天大的事,我都會替你做主。”一吻方休,他壓抑著胸口的激蕩,一字一句說。

  她的眼神已變得迷亂,唇上、鼻前都是他的氣息,在這一刻,她己當自己是他的人了,恨不得可以隨時為他去死。

  但他的這句話敲進她心裡,又讓她一下子從美夢中驚醒,她知道他必是一直對她有懷疑,也許,還猜到了些什麼?

  說還是不說?她咬著唇,快速在心中權衡著利弊。

  說了又能怎樣?他能與聖旨抗衡嗎?不說……她至少還有留下來的可能。

  於是,她咬緊牙關道:“爺不用多想了,奴婢沒有什麼天大的事可瞞您。”

  殷玉書望定她,似是要一直望到她的眼裡去,恨不能望穿她的心。

  一陣默然後,他在心中輕輕一歎。罷了,不逼她了,她不說自有她的苦衷,反正他已承諾夭大的事都會替她做主,這不是一紙空談。

  這丫頭,生來註定是要牽扯他的五臟六肺,他既已抱住她,就不是為了放手。

  這晚,他牽著她的手返回殷府,她有諸多羞澀顧慮,本不敢這樣大膽地和他在街上牽手同行,但他卻說月色很好,只有並肩同行才能一起品賞月華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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