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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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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我不會有今天。」他笑著推她一把,「行了,你忘了今天有外國使節要來見你嗎?你該去應付一下,別賴在我這裡。」 「那今晚和我一起吃晚飯。」她走時下了道「旨意」。 「倘若這些奏摺看不完,我就只能抗旨了。」鸞鏡苦笑打趣。 她對他聳聳鼻子,做了個威脅的手勢,然後走出殿門。 過了片刻,有名宮女在門口稟報,「王爺,太后娘娘想見您。」 鸞鏡抬起頭,只見皇太后已站在宮門口了。他連忙站起身,謙恭地微笑長揖,「見過太后娘娘。」 皇太后無聲無息地走進來,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此刻的沉寂使得四周的空氣彷佛都變得凝滯。 「鸞鏡王爺,」皇太后輕聲開口,聲音冷淡至極,「如果我請你離開九歌,你要什麼樣的條件做為交換?」 鸞鏡直起身,眉心一蹙而展,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話,「任何條件,都不能。」 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條件,都不能將九歌從他的身邊拉走。 皇太后對於他的回答並不吃驚,很快又說了下一句,「那麼,我會把九歌從你的身邊帶走。」 她的自信和堅決,超乎鸞鏡的意料。 驀然,有一種沉重的墜落感揪住了他的心尖。 九歌是絕對不可能離開他的,即使用千萬匹戰馬來拉,也拉不走她。太后深知女兒的脾氣,那她此刻能有如此的自信,只說明一件事——她掌握了能將九歌帶走的關鍵。 會是……那件事嗎? 九歌匆匆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只見宮門口幽幽佇立著一道纖細的人影。顯然,那人是在等她。 她一愣,隨即堆起笑容,她親熱地笑迎過去,開著玩笑道:「嫂子,今天沒在宮中讀你那些城牆磚一樣厚的書嗎?」 雲初濃也笑著,但是笑中有些冰涼。「陛下,我給您帶來了一封信。」 「信?什麼信?」九歌疑惑地接過她遞過來的信。 說是信,其實是一張紙,而這張紙竟然是由無數碎片拼接而成的。 「這紙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她皺著眉,發現連辨別上面的字跡都有些困難。 雲初濃幽幽說道:「這是陛下病倒之前收到的一封信,被人撕碎了,我撿了起來,重新黏好。」 「父皇病倒前的一封信?」九歌倏然一驚,明白過來這信裡應該藏有什麼秘密。 她逐字逐行地去看,漸漸,臉色由漲紅變得蒼白,嘴唇也在不住顫抖起來。 「不,這、這不可能!」她被激怒地再次將這信紙撕個粉碎。「這信上的話都是造謠!」 「陛下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查,或者,直接去問鸞鏡王爺,他對陛下如此『情深義重』,應該不會欺瞞陛下的吧?」 雲初濃的話音裡,那種陰陰冷冷的味道讓九歌聽得十分難受。 她大聲道:「我當然會查!誰也休想騙我!」 她如風般反身跑了回去。 鸞鏡還在和皇太后對峙,他在思索著下一句話該怎麼說、下一步該怎麼做。 就在這時,九歌如旋風般沖了回來。她的頭髮有些散落,頭上的金冠都歪了,但是最讓他詫異的,是她的目光和表情,與她剛才出門前的巧笑嫣然判若兩人。 那是一種近乎瘋狂、憤怒、困惑和質疑的表情,那表情他從未在她的臉上見過。 他的心陡然提起,一股冷氣從背脊竄上。 九歌一步步逼近到他身前,咬著牙,逼出三個字—— 「你、是、誰?」 「我……是誰?」 久久的沉默之後,鸞鏡輕輕吐出這三個字,臉上浮現一抹嘲諷似的笑容。「九歌,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尤其,在你的母后剛剛威脅過我之後。」 九歌波瀾起伏的眼波又被他的話震碎了許多,「威脅?」她赫然轉身,直勾勾地看著站在旁邊的太后,「母后,您威脅他什麼了?」 皇太后陰沉著臉,直言道:「我要他離開你!」 「母后!」她難以置信地叫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不需要您替我安排。」 「九歌!你知道他是誰?從哪裡來?到底有多危險嗎?」皇太后也急了,「初濃和我說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你知道我第一時間想的是什麼?就是你的安危啊!」 「初濃?」九歌一震,「雲初濃?她和母后說了什麼?」 皇太后瞪著鸞鏡,「她給我看了一封信,一封原本給你父皇的信——」 「是這封信吧。」她舉起手,在她的指尖還捏著一張碎紙片。 皇太后一驚,「怎麼,你……」 九歌垂下頭,片刻的靜默後,她沉聲道:「母后,請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鸞鏡皇叔說。」 「九歌,你不能再被這個人迷惑了。如果信上所說屬實,那他……該是多可怕的人物。你父皇的病倒,太子的死,只怕都與他脫離不了干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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