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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看了眼站在近前的二皇子,「桐兒,你現在暫攝兵宮尚書的位置,你怎麼說?」

  鳳星桐不冷不熱地回答,「父皇,以前這種事都是先問太子意見,兒臣不敢逾越規矩。」

  哐當一聲,鳳皇將幾上的茶杯重重一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知道你對九歌做皇太女不服,但眼下大局當前,朕問的是你對戰事的看法,和她無關!

  「怎麼會無關?她既然已經是皇太女了,為什麼今天能不上朝?難道國事就和她無關了嗎?」他繼續頂撞。

  「你」鳳皇氣得又劇烈咳嗽起來。

  殿外,有個響亮的聲音回答——「父皇不必為難,兒臣來上朝了。」

  眾人向外看過去,只見九歌一身隆重朝服,頭戴金色冠冕緩步走進大殿。她素白的面容冷峻,整個人端莊中透著威儀,過去的淘氣娃兒不復見,

  仿佛換了個人。

  走到殿內,她先向鳳皇行禮,接著轉身看向二皇兄,「多謝二哥關心,我前幾日身體不適,所以今天上朝遲了些,沒想到惹來二哥非議。大氏國之事我也聽說了,既然二哥問我的意見,我的回答就是:絕不坐視姑息,即刻發兵迎敵」

  鳳星桐哼笑道:「說得輕鬆,上一戰我軍已經吃了大虧,父皇領兵都沒能占得了便宜,這一次又該派誰去?」

  「二哥是兵宮尚書,難道不該為父皇分憂嗎?」

  他又再冷笑一記,「九歌,你已經是皇太女了,何必還要對幾位哥哥趕盡殺絕?是你怕我們在朝中會檔了你的路嗎?」

  九歌反唇相稽,「這麼說來,二哥是鐵定自己不能活著得勝回朝了?」

  「我——」鳳星桐被說得語塞。

  她一轉身,拱手享明道:「父皇,既然二哥無能領兵,兒臣請求領兵出征,為我鳳朝打這一仗。」

  滿殿頓時譁然,連鳳皇都大驚失色。

  「九歌,這種事可不能逞兇鬥狠,信口胡來。」

  「兒臣不是一時興起的胡來。」她從袖中捧出一封奏摺,遞交過去,「這是兒臣昨夜擬定好的作戰計劃,呈交父皇御覽。」

  誰也沒想到她竟是有備而來的。鳳皇接過那道奏摺之後,看了好半天,臉色越來越霖和,雖然眉心依然堆燮。

  「九歌,這作戰計劃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不敢有瞞父皇,是鸞鏡皇叔幫兒臣一起制定的。」

  「哦,鸞鏡。」鳳皇了然地點點頭,「難得他文武全才,聽說他前日從馬背墜下,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了?」

  「還在休養中,不能行動。」

  鳳皇又想了想,說:「這封奏摺朕留下了,但是帶軍之事,朕還要再議。今日朝會就到這裡。」

  九歌急追一句,「父皇,我鳳朝選用人才向來是能者居之,而不是任人唯親。既然二哥這個兵宮尚書有名無心,何不讓賢出來?」

  鳳星桐急道:「九歌,你已經有了戶宮,還要來搶我的兵宮嗎?」

  她瞥他一眼,「二哥,我是在為你分憂,你不肯為戰事出力,卻要占看兵宮這個位置,不覺得臉紅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搶我的兵宮嗎?」他咬牙切齒道:「你是為了那個鸞鏡。哼!你們倆想將兵戶兩宮都搶佔在手,然後獨攬大權,我豈能讓你們如意?」

  九歌哼氣,「二哥,既然你要這樣說,我也要問問,鸞鏡皇叔會受傷,與你有沒有關係?」

  鳳星桐一怔,複怒斤之,「你以為是我下手殺他?他還不配則

  「不是最好」她淩厲的目光疾掃過滿殿的人,銳利如刀,「若是讓我知道兇手是誰,我必不會放過他」

  「好了,九歌」鳳皇也不得不喝止住他們兩人的爭執。說來真是讓他傷心,眼見一雙兒女竟公然在朝堂上爭執,互指對方不是,讓滿殿大臣目睹皇家宮鬧不和,簡直是皇室一大羞恥。

  但是,這些明爭暗鬥他又豈不知道?只是桐兒今日的表現,的確讓他失望了。

  「你們都先回去,今天晚間,朕會給你們答案。桐兒,不要怪你妹妹急躁,身為皇子,你的眼光不能只盯看皇位,九歌有句話朕很贊同,『高位,應該能者居之。』朕的確不是一個任人唯親的人。」

  鳳皇的話說出口,讓鳳星桐的心頭登時重重一撞,大感不妙。

  下了馬車的九歌站在清心苑門口,剛才她一身的淩厲殺氣仿佛隨著她脫下披風時就卸得無影無蹤。她輕聲問著門內的宮女,「王爺醒了嗎?」

  「已經醒了,正在等公主呢。」

  她鑷手鑷腳地走進內院,穿過幾進堂屋,來到後院的小荷塘。已是夏夭,芙蓉朵朵迎風招展,荷葉不大,一片片連成滿池的綠色如菌。

  鸞鏡就躺在池塘邊的一席軟榻上,微?著眼,手中握著一卷書,不知道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睡覺。

  她悄悄靠過去,看了看他,然後靠在他的身邊坐下,他一下子就醒了,對她微微一笑,「回來得好快。」

  「父皇身體不適,早早就散朝了。」九歌輕聲回應,像是怕驚擾到他似的。

  「奏摺交上去了?陛下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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