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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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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季道遠這個人能坐到丞相的位置,就明白他絕對不是個單純的人物。文武群臣都很服他,先帝讓他做輔國大臣,不全是因為他是丞相。」 「所以我覺得你不如抽空去拜會一下季道遠,也許對於他來說,也正需要你這麼一個幫手。」 「幫手?我沒聽錯吧?你沒有用錯詞?你認為我會是季道遠的幫手?」 「雖然同為輔國大臣,但是季道遠和慕容家是面和心不合,畢竟誰都想獨攬大權,若是兩個人在國事上起了爭議,該讓小皇帝聽誰的呢?自然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軒轅策笑道:「你這番話真是有意思。為什麼你不讓我去幫慕容歸鶴,反而讓我去幫季道遠?」 「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幫慕容府。」 他想了想,「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和季道遠內鬥,然後慕容府舒舒服服的做壁上觀吧?」 姬明煙一笑,「你是聰明人。」這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軒轅策沒想到她承認得如此簡單,真是好氣又好笑,將她在臂中狠狠圈緊,咬著她的耳根問:「我想不明白,慕容眉那樣一個廢物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如此戀戀不捨地幫他?連夫妻之實都不能行的男人,和太監有什麼區別?怪不得我總覺得他一副嬌怯之態,像個女人。」 「如果你總是在我耳邊嘮嘮叨叨說著他的壞話,你在我心中僅有的一點好感就會沒了。軒轅策,我剛才說過你是聰明人,所以請你不要做蠢事。」 她冷冰冰的話攪得他心頭一陣躁動。不知道是因為她承認對他有好感而快慰,還是因為她依舊在維護她的「前夫」而嫉妒。 「好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讓我去找季道遠,也是對我的一次提醒?讓我小心季道遠這個人?」 她又悄情揉著自己的大腿,「季道遠老謀深算,很會哄騙人,慕容眉領兵之事你以為是慕容府爭取的嗎?不是,其實是季道遠的意思……」 「原來如此,如果慕容眉贏了這一仗,因此莫定了聲望,慕容府不得不感激季道遠的提攜,而如果慕容眉敗了這一仗,慕容府聲譽受損,則季道遠則可以趁勢打壓慕容府。」他摸了摸下巴,「果然是只老狐狸,看來我這次回京確實要先去拜訪他。」 「不要帶著我一起去。」她揮了揮手,「季道遠的兒子我很不喜歡。」 軒轅策一挑眉,「他曾經占過你便宜?」 「不算是吧。他有這個心,但我沒給他這個機會。」她有點困了,一天到晚在馬車上晃來晃去,感冒發燒雖然好了,卻又落個頭暈眼花的毛病。 「那麼在我蕩平慕容府之前,看來要先拿季丞相家開開刀了?」 他陰陰冷冷的笑聲,惹得她掀起眼皮瞥他一眼,「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殺人這件事我從來不開玩笑。」他從馬車內的一張軟登下,拿出一小瓶酒,「這是慕容府送你的玉堂春,我一直好奇慕容眉想借著這壺酒告訴你什麼訊息?」 她接過酒瓶,慢聲說道:「這壺酒名字的來歷,是出自中原唐朝蔣維翰的一首詩——白玉堂前一樹梅,今朝忽見數花開。幾家門戶重重閉,春色如何入得來?」 「哦。」他哼了一聲,「怪不得慕容府是窮酸儒出身,考了七、八十年的功名才賺得現在的身分地位,說話咬文嚼字不說,取個酒名還要找首詩做典故,賣弄學問。前次慕容眉和我打仗,寫了兩首酸詩給我,可是詩文寫得再好又有什麼用?你知道紙上談兵這個成語的來歷嗎?」 姬明煙聽得無趣,故意裝睡不理睬他,軒轅策見無人響應自己,只能尷尬地對自己笑笑,然後倒了杯酒,慢慢地自斟自飲。 他雖然酒量挺淺的,但是玉堂春的味道他的確很喜歡。口感甘醇,回異於一般烈酒的辛辣,留在唇舌之間,可以細細回味很久,這就是文人琅酒的與眾不同之處吧。 不過他最介意的是她剛才提及的那首詩—— 幾家門戶重重閉,春色如何入得來? 對於慕容眉來說,臨江王府便是那「幾家門戶」,而他與姬明煙的舊情就是那不得其門而入的春色吧? 他無聲地冷笑,愉愉低語,「說到詩,倒有一句李商隱的,我記得清楚。」 「什麼?」她終於應了一聲。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臨江王軒轅策居然回京了! 這個消息轟動了京城,不只是上層的王公貴族惴惴不安,連街頭市井的百姓也竊竊私語,如臨大敵一般。 「聽說臨江王帶了好幾萬的人馬上京,來勢洶洶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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