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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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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煙低聲回應,「大人此次助我,是我的恩人,但是有些事情大人還是暫時不知情為好,這也是為了大人的安全。」 拓跋隆笑道:「我這個人膽子大得很,姑娘還怕說出真相會嚇著我?」 「我是怕你若知道了,日後會招來殺身之禍。」她的音調一冷,如冰般冰涼。 船艙內的氣氛霎時有點詭異,三個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阿俊揚聲問:「船家,距離江北還有多久的路程?」 「今夭順風,比你昨夭走的還會快點,大概再一」 船家笑呵呵的正說著話,聲音卻戛然而止,船內的人正在納悶,船外忽然傳來撲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江水裡。 阿俊急扮推開船艙的門板,只見原本還在搖榕的船夫已經不知去向,船頭的甲板上有水花無數,河面亦有漣漪一圈圈地泛起。 他驚得大變臉色,一下從船艙內躍出,此對身後有破空之聲響起,他猛地伏低身子,一支飛箭就擦著他頭頂的髮髻險險飛過。 姬明煙從他身後一把抓住他,沉聲道:「不要起身,是「他」追來了。」 「啊?那該怎麼辦?」阿俊急得恨不得自已去搖榕,可是他壓根兒不懂得行船之道。 她神色凝重,咬牙推開阿俊,自己走出艙門,回過身,只見在距離自己乘的這條船不遠的地方,十餘條快船一列排開,中間那條船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的輪廓。一身朱紅色的長袍被寒風吹得鼓起,一把搭了靜的彎弓就舉在那人的胸前,殺氣像是能遮天蔽日般的從對岸沉沉地壓過來,即使距離這麼遠也讓人呼吸艱難。 雖說看不清眉目,她也知曉那人是誰。 於是她苦笑,到底還是逃脫不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會被發現。她低豬了軒轅策的洞察力,高豬了自己的計劃。 總是棋差一著,又敗給他了。 她站在船頭一動不動,那十餘艘船緩緩逼近,圍成一個圓形,將他們的小舟困在其中。 「三姐!」阿俊急得叫她,卻被拓跋隆拉了一把。 拓拔隆對他搖搖頭,「你放心,軒轅策不會殺她。」 姬明煙旬起唇角,「是啊,他不會殺我。拓跋大人,您身上有兵刃嗎?」 「你該不會現在想殺他了吧?只怕他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從懷中拿出一柄短刀遞過去。 她抽出刀刃看了看,微笑道:「真是一柄好刀,不要說奪人性命,吹毛斷發也不在話下吧?」 「當然,這是我東遼最厲害的鑄刀大師花三年心血才鑄出的刀。」拓跋隆身處險境依然談笑風生。 「那我就放心了。」姬明煙笑著揚起下巴,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軒轅策。 終於,他們已經近得可以看清彼此的五官,見他臉上沒有她想像中的恨意,依舊是那種濃濃的憂傷,濃到化不開的地步。 大概就是他這樣的神情讓她動搖了恨他的決心,在某一刻,動了心。 若他們不是這樣對立的身分,也許便可以成為一對真正的戀人。但開始已經錯了,結局又豈會是正確的?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弓靜,笑著舉起了自已手中的刀。 她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解,似是在問她——你手無縛雞之才,還想憑這柄刀對我反抗嗎? 她嘴角輕勾,笑裡亦滿是苦澀,突然間,她的刀鋒在空中劃出破風之聲,狠狠地紮向自己的腹部! 艙內距離她最近的阿俊驚得撲上去奪她的刀,她掙扎了一下,使勁渾身戶氣掙開阿俊,刀鋒雖偏了,卻仍紮到了她的腿上,拓跋隆也擠出船艙,如猛虎撲食般搶奪下那把刀,驚問:「你這是千什麼?」 她看著腿上淚淚而出的鮮紅血液,淒然笑道:「我說過,若天要亡我,我就順從天意去死好了。」 拓跋隆回身去找東西幫她包紮傷口,阿俊急得哭了出來,性姐,你若死了,我怎麼和爹交代?」 「就當他從未生過我這個女兒。」她故意不去看對面船上軒轅策的反應,她怕自己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動搖她的決心。 奮力推開阿俊,她一個翻身就從船頭上跌落冰冷的河水中。 姬明煙的鮮血瞬間將那一片江面染紅。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的拓跋隆看到船頭上只有嚇呆的阿俊時,急忙喝問「怎麼回事?」 「三姐她、她……」阿俊如墜夢中般用手指著那已經紅透的江面。 拓跋隆低咒了一句,推開他就要下水救人。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如游魚墳龍般破水而來,遊到他們的船頭前,那人起身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沉沉地潛了下去,朱紅色的衣影與鮮紅的血液觸為一體,已經分不清彼此了。 拓跋隆也愣住,緩緩站起身,只見四周的船頭全是舉著弓箭指向自己的人,他苦笑著自言自語,「天雀人發起狠來,倒比我們東遼人還狠三分。」 再低頭看去,江中兩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糾纏在一起,慢慢浮出水面。 臨江王府中亂成了一團,咐近郡縣所有知名且醫術不凡的大夫全都被叫來。 水泄不通的王府之內,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所有人都斂聲屏氣,不敢多說一句話。 軒轅策的臥室門口站了十余名大夫,他們正竊竊私語,商議著姬明煙的傷勢。 突然房門一開,連建澄從內走出,沉著臉問:「王爺想知道各位大夫有設有討論出個看法了?」 眾人推舉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胡大夫,還是您去說吧。」 胡大夫愁眉苦臉地跟著連建澄戰戰兢兢地走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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