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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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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慕齡見他的目光閃爍,心中一動,揚聲道:「把船靠過去。」 皇船靠到岸邊,岸上的宇文柔已經注意到這邊,笑嘻嘻地對著窗邊的聖慕齡擺手:「陛下也來游湖?」 宇文柔的性格開朗,向來和聖慕齡相處得很好。 聖慕齡也對她招招手,「小柔啊,上船來坐坐如何?」 「好啊,我剛才還和賀姐姐感歎說,今天如果划船出來就好了。」宇文柔拉起身邊那個紫衣女孩兒大大方方地上了船。 令狐笑的黑眸一跳——賀? 宇文柔在船下並未看到令狐笑,一上船先和他打了照面,神色有絲慌張,接著又笑道:「丞相大人也在啊。」 令狐笑將她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微點點頭,視線還是停在她身邊的那個「賀姐姐」身上。 「賀姑娘是哪家的名媛?」他主動開口。 紫衣女子淡笑著搖搖頭:「只是平民百姓,不是什麼名媛,丞相大人錯看了。」 錯看?若錯看才是真的見鬼了。 令狐笑的唇角揚起,讓宇文柔和聖慕齡都看得怔住。令狐笑向來少笑顏這是人盡皆知的,他若肯笑,必然是有人要倒楣。那此刻他是為什麼笑? 宇文柔情不自禁地拉緊紫衣少女的手,倒退了一步,紫衣少女卻反拉住她,星眸沉靜地與令狐笑對視,還是那樣淡定從容,唇邊笑得更燦爛。 就是這種笑臉,他絕不會忘記! 無論是當日在馬車內的無意一瞥,還是飄香樓的匆匆一見,每次她的臉上都是掛著這樣的笑容,只是那時候他竟沒想到,小賀原來是個女子! 未曾找到你,你竟然自動送上門來?該誇你是有膽識,還是愚蠢呢? 他垂下頭,錚錚地撥了幾聲琴弦,聖慕齡奇異地看著他:「難得聽到卿的琴聲會這麼高興?」 苦覓許久的敵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當然高興。但他將眸光投給她,曼聲問道:「賀姑娘覺得本相的琴聲如何?」 紫衣女子悠然地微笑:「仿佛……暗藏殺機。」 一句話讓全艙的人都不由得驚住,連始終獨自吹簫的令狐舞人也不由得止住簫聲,看向這邊。 令狐笑望著她,輕笑點頭:「那賀姑娘猜到我想殺誰了嗎?」 她的星眸轉動,纖纖玉指指向自己的翹鼻尖:「該不會是我吧?」 令狐笑的笑容之冷讓宇文柔不寒而慄,急忙故作嬌嗔地對聖慕齡說:「陛下您看啊,丞相開這樣的玩笑,會把我的朋友嚇壞的。」 「賀姑娘的膽子之大,聖朝內沒有幾人可以比得上。」令狐笑的評價止住了聖慕齡將要出口的勸解,「不過,陛下當前,本相不會不給宇文家一點面子。」 因為他的這句話,宇文柔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聖慕齡笑著開口:「賀姑娘第一次見朕居然也不行大禮?」 「出門在外,陛下就不要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了吧?我的賀姐姐可是個奇人哦。」宇文柔拉著紫衣少女靠在聖慕齡那邊坐下,刻意避開令狐笑的目光。 「陛下大概不知道,我的賀姐姐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呢。」 聖慕齡好奇又吃驚地問:「哦?怎麼通天徹地?」 「就是可以算出將要發生的事情或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一年我家丟了幾件貴重物品,就是賀姐姐給我算出來的。」 聖慕齡玩味地又看了眼令狐笑,「聽起來似乎和我們丞相大人差不多呢。」 「民女自然是比不了丞相大人的。」紫衣少女微笑著欠身,「丞相威名遍傳天下,一朝三國誰不知道丞相的手段厲害?」 被議論的人並沒有再看他們,只是坐到令狐舞人那邊,背對他們,更無法讓人看清他的神情變化。 聖慕齡聽她這樣說,笑道:「是啊,我一朝三國若沒有丞相還真的是不行呢。不過,既然賀姑娘也有些手段,不如今日和我們丞相比一比,看誰算得準確?」 「民女的蔔算之術只是微末之技,比不了丞相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難登大雅之堂,還是不要在陛下面前獻醜了。」 被她這麼一說聖慕齡更加挑起了興致,連聲說:「這裡也不是什麼大雅之堂,大家只當是遊戲好了,丞相也不會不賞本王這個面子的。」 令狐笑依然背對,恍然未聞,但他在令狐舞人的手掌中輕輕劃了幾個字,令狐舞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起身出船。 「舞人去哪裡?」聖慕齡大聲叫道。 「他還有些事情要替我辦,先走一步。」令狐笑轉過身,半個身子都靠在艙板上,甚是愜意悠閒,「賀姑娘想和我比算什麼呢?天命,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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