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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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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囁嚅地應了一聲,只感覺兩道寒光刺向自己,她本能地迎了上去,就看令狐笑的唇邊凝結著冷冷的笑意,正盯著她。 「娘娘入宮後不僅日理萬機、批閱奏摺,居然連保媒拉牽這等市井民婦熱中的事情,都做得如此開心,得心應手。」 開心?她現在這種表情是開心嗎?這傢伙是在歪曲她的心情,還是故意要激她生氣?她雖然是要和聖皇聯合對付他,但是今天這件事完全是聖皇單方面的計畫,她事先並不知情,也不喜歡這樣被人利用,令狐笑對她發什麼脾氣? 尤其……想到若是把宇文柔許配給令狐笑,她心中就會生出一股難言的彆扭,就算被令狐笑嘲諷,被宇文柔誤會,也不曾有過這樣難以形容的鬱悶。 既然他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到底! 賀非命咬咬牙,「丞相大人不要誤會了本宮的意思,本宮並非要強加給你一個佳偶,而是希望在丞相大人批閱奏摺之時,身邊能有紅袖添香。」 「不必。」他只冷冰冰地丟過來這兩個字,連眼睛都不再看她。 「看來愛妃還真的是很關心丞相的終身大事。」聖皇笑眯眯地,「丞相大人的終身大事朕就委讬給愛妃你了,務必要找個才貌雙全,讓他心服口服的佳人。」 令狐笑的唇角噙著一絲冷笑,淡淡的哼聲從鼻翼跳出,「微臣不願意的事情,誰能奈我何?」 就因為他的這份張狂和冷嘲,賀非命忽然興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他不願意做的事情,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讓他變得願意? 她無意識地咬著食指尖,因為那個突然興起的念頭而嚇了一跳,猛抬眼,正看到令狐笑幽幽地看著她。 要打敗他,並非不可能,但也實在是太難了。這個人幾乎沒有什麼弱點可以攻擊。沒有弱點的人,只有為他製造一個弱點出來了,比如…… 她噗哧一聲,又偷笑出來,連聖皇都忍不住困惑地看她,「愛妃笑什麼?難道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她低身一拜,「請陛下給臣妾一點時間,臣妾會把此事辦妥。」 雖然心中的這個計畫實在是下下之策,還可能會因此連累好友,但是……令狐笑不是說過,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多情更護花。世上的男人又有幾個不好色呢? 忍住心底的抽痛,她決定豁出去這一次! 申時,東南方,有桃花劫。 這是令狐笑今日的命理,賀非命連算了三遍都是相同。看來今日是下手設計他的最佳時機……讓他命犯桃花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於是她就約了宇文柔,午時在宮外的聖心別苑見。 宇文柔不知道賀非命找她來是為了什麼事,但是自從她入宮之後就很少再和她碰面,當初的姊妹之情仿佛也淡了一些,所以今天她特地找她出來,讓她既興奮又惴惴不安。 「小賀,哦不,娘娘有什麼事找我?」 賀非命笑拉著她的手,「那麼拘謹幹麼?我還是喜歡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樣子,我和陛下能夠結識也是靠你的引薦啊,我依然是你口中的小賀,你也還是那個可愛的小柔,這樣不好嗎?」 她呼了口氣,連連點頭,「我當然也希望這樣啊,但是出門之前,父親一再囑咐我對你要態度謙恭,畢竟今非昔比,你是櫻妃娘娘了。」 「那不過是人前的幌子而已。」眼中掠過一絲悵然,不等她發現,又問:「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對令狐笑,是否還情有所鐘?」 「為什麼問這個?」宇文柔紅了臉,雖然沒有立刻回答,但已經讓賀非命看出了答案。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去告訴他?」 宇文柔的臉色一變,「告訴他?」 「是啊,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就好像我和陛下,也是有一個人先開了口,所以另一個人才點了頭。」 她以自己那種虛偽的交易當作經驗講給她聽,雖然心中滿是對自己的厭惡,但還是將誠懇的笑容做得十成足。 不過宇文柔很不爭氣,拚命地抖啊抖,使勁地搖頭,「不不,我可不敢,令狐笑很可怕的,我雖然喜歡他,但是他如果看我一眼,我連頭都不敢抬起看他。」 賀非命歎口氣,「正因為如此才要去和對方挑明,如果他明白拒絕,以後你也可以死了心,踏踏實實地嫁給任何一個官家子弟。若是你不捅破這一層,心裡永遠有他的影子,就是日後有再好的夫婿也不能全心以對,又何必呢?」 此時,別苑的宮女前來稟報,「丞相大人到了,已在偏廳等候。」 她拉起小臉慘變的宇文柔,直接走向偏廳。 令狐笑就坐在偏廳中的籐椅上,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那只冒著嫋嫋清煙的茶壺。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眼中盡是疑惑。 今日她找他來,信中所說的是——為過去與今後做一個決斷。用詞含糊卻足以吸引他,但是他猜不到她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此刻更是詫異宇文柔為什麼會與她同時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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