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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不過還有一事,讓她一直牽掛。「你決定將葉無色讓給南向晚究竟是因為要成全他們,還是要擺脫葉太傅對你的過度關心?」

  「連你也看出來了?」玉如墨說:「他是幾朝的老臣,又曾是我的老師,不過最近越來越有些過分,看在無色和我與他的情分上,我還不想動她,無色的事算是給他一個打擊,讓他不要過度膨脹自己的氣焰吧。」

  「唔,這件事情還要好好細想想,千萬別讓葉姑娘從中為難。」

  「妖女!你敢欺負我王叔!」

  一個淒慘地驚呼陡然響起,兩個人被迫分開,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玉紫清正驚恐萬狀,憤恨不已地瞪著他們,眼淚似乎就要流出來了。

  「王叔,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親她的嘴?」玉紫清說著,居然嚎啕大哭地跑掉。

  玉如墨無奈地苦笑:「紫清這一關看來很難過。」

  嬰姬卻詭異地笑:「你知道為什麼玉紫清非常討厭我嗎?」

  「為什麼?」

  「因為他喜歡你,想佔有你。」

  玉如墨失笑道:「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胡說,我相信我沒有看錯,但是你未必知道這個秘密。玉紫清,是個女孩子。」

  玉如墨真的呆住。半晌才張開口:「這,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你的大哥當初為什麼要隱瞞她的性別,我在那晚給你送紅蓮花籽的時候曾經悄悄為她把過脈,查看過身體,她的的確確是個女孩子。而且她看你的眼神,絕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孺慕之思,而是實實在在的男女之情。」

  「這不可能。」玉如墨堅決否認,「紫清才只有十歲。」

  「十歲的女孩子就不能懷春嗎?你真是少見多怪。聽說在中原,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就出嫁的不在少數,只不過我們一朝三國明文規定要女孩子年滿十六歲才可以成親。」

  但是玉如墨還是不肯相信突然而來的意外消息,「我去看看紫清。」

  「別去。」嬰姬將他拉回來,「她現在一定哭得正慘,你去了,她正好倒在你的懷裡哭著說我的壞話。」

  她的熱唇重新找到他的:「玉郎,我要你完完全全是我的,不許和別人分享。」

  但是天不遂她願,此時門外有人通傳:「王,聖朝忽然派來一條大船,說是奉令狐丞相之命,給他們聖朝的公主送來嫁妝。」

  不僅稟報這個消息的人聲音中都是狐疑和困惑,連玉如墨都頗為震驚。

  「他怎麼會知道……」

  嬰姬沉默了一瞬,苦笑道:「到底還是沒有逃出他的神算。」

  「怎麼?」

  「我和你說過,我這位哥哥能未卜先知。這一次我逃婚到玉陽只怕也早已在他的算計之內,只是沒想到他能強到連我們何時走到一起的日子都算得一清二楚。」她笑看著他的眼:「有這樣一位大舅子,是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玉如墨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微笑道:「他倒是省了我寫信通報的麻煩,很為人著想。」

  「天知道他到底在算計什麼。」嬰姬歎道:「我總覺得他從小就有一個很深的心事,所以總是要想盡辦法地去謀算周圍所有的人。」

  「只要他不是故意地害人,讓他去謀算一個好的結局,又有什麼呢?」玉如墨拉緊她的手:「走,我們去看看那條船上到底裝了什麼。」

  她並肩走在他的身邊。好喜歡這種感覺,呼吸,步調完全一致,與他對視的時候他的眼中也有自己清晰的倒影,心底洋溢的,是春風一般地笑聲。

  她偏過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臂悄悄滑到她的腰上,讓她可以依靠得更深。

  「三郎,我喜歡聽你念那首什麼『朝朝暮暮』的詩,可不可以念給我聽?」她想起當時在王府的窗外,聽到他用如風般靈動的聲音所念的那一首詩。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的聲音悠然地飛來,她微笑著將那每一個字都妥善地收藏在心底。

  對於她來說,這句詩的結尾應該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定要朝朝暮暮!

  是啊,只要結局是好的,被哥哥謀算又有什麼呢?

  令狐笑啊令狐笑,今天我雖然被你算計了,但是怎知他日你不會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哈,到時候倒要看你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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