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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算是怕,只是夢到一個黑衣人突然潛入我的房間,一刀砍向我的頭,我手急眼快用被子把他蓋住才得以脫身。」

  她似乎答得很不經心,但是屋內屋外的幾個人都同時抬起眼看向她。她就仿佛並未察覺,歪靠在桌子上,繼續吃著櫻桃。

  玉如墨看不到眾人的表情,也未察覺有什麼不對,一笑道:「一定是你昨天受了傷,腳疼導致做這樣的惡夢。」

  嬰姬眼波流動,笑著說:「是啊,我居然還夢到自己事先在被子上灑了一些香粉,丟到那個歹徒身上的時候,香粉也灑了那人一身。」

  葉無色突然間站起來,因為太急手裡的手帕一下子掉在地上了。

  「無色,怎麼了?」玉如墨聽到聲音不對。

  葉無色有些閃爍地說:「沒什麼,針紮到手了。」

  「小心一點,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刺繡?還是吃櫻桃吧,要不然會被紫清一個人吃光的。」

  玉紫清不高興地說:「為什麼是我吃光?難道別人沒吃嗎?」

  「別人哪有你吃得那麼多?」玉如墨開著玩笑,叫了一聲外面的人:「輕樓。」

  「王,」江輕樓走進來,「有什麼要吩咐屬下?」

  「你……」玉如墨剛開口,忽然停住,眉梢微蹙,「你,你走近一些。」

  江輕樓遲疑著又邁上幾步。玉如墨的面色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難看,「你幫我給嬰姬姑娘傳話的時候有沒有進他的房?」

  「屬下,沒有。」

  玉如墨霍然起身,厲聲道:「我再問你一次:有沒有近過嬰姬的身?」

  屋內的氣氛陡然凝固,嬰姬手持著櫻桃坐在原位未動,但是手卻停在半空中,聽著兩人說話。玉紫清從來沒見王叔在頃刻間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也有點嚇呆,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葉無色和南向晚的臉色非常糟糕,南向晚捏緊了手指向前一步想說什麼,被葉無色丟了個眼神過去將他暗中喝止。

  但是玉如墨的聽覺何其敏銳,沉聲道:「向晚,你想說什麼?」

  南向晚還沒有回答,江輕樓陡然曲膝一跪,「王,屬下知錯,昨夜潛入嬰姬姑娘房間意圖行刺的人的確是屬下。」

  「你!」玉如墨勃然大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嬰姬姑娘如紅顏禍水,迷惑王心,為了玉陽國,屬下不能留她在王的身邊!」

  玉如墨顫著手指,「你應該知道她的身份,她是誰!你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我如何向聖朝交代?」

  江輕樓咬著牙說:「嬰姬姑娘到玉陽國的事情聖朝未必知道,萬一聖朝聽到消息,臣願以自身人頭承擔,只說與嬰姬姑娘誤會交手,失手殺了她。」

  玉如墨慘笑道:「好,真是好計策,我身邊有你這樣的忠臣良將真是本王的福氣!向晚,這件事只怕你也有份吧?」

  「是,王。」

  南向晚聲音重重地擊垮了玉如墨。盛怒之下,他的袖子在桌面一揮,將整盤的櫻桃都打落下來。

  但是隨即沒有任何人聽到盤子跌碎櫻桃滾落的聲音……因為嬰姬接住了它們。

  「你不用發這麼大的脾氣,你知道他們是好心,而我,也好好地活著站在這裡。」嬰姬柔聲說:「你能不能和我出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說。」

  玉如墨無聲地佇立在那裡,喘息的聲音較之平時粗重了許多,但是最終他還是和嬰姬一起走出了房門。

  房內,葉無色面色如土地站在那裡輕輕搖晃了幾下,南向晚急忙過來扶她,葉無色看了他一眼,喃喃地說:「我該怎麼辦?」

  江輕樓還跪在原地,「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辦好。」

  南向晚咬著牙:「沒想到她這麼難對付,居然引我們自己招出這件事來。」

  玉紫清茫然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走到四周清靜,旁無他人的地方,嬰姬才停住腳步,回過頭說:「我剛才說你不該怪他們,不僅僅因為他們有意要殺我,還因為這件事原本也是我在設計他們。」

  「什麼?」玉如墨怔了一下,沒有立刻明白。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麼?」

  玉如墨咬緊牙:「輕樓不是已經說過原因了?」

  「那只是表面現象,真正的原因還有另外一重,但是他們不方便說出口,而我,無意間看破了這件事,他們怕你知道後生氣,所以想殺我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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