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湛露 > 皇子別爭寵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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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我去和父皇說,退掉這門親事算了。」他有點不耐煩,「好好的為我耽誤什麼青春?我現在還不想成親。」 「什麼?這可不行。」司空明忙搖手。「大家都猜頌茹姊姊進宮讀書其實就是為了你,你怎麼可以隨便一句話就不要她?」 「為了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父皇心中一直都……唉,你知道的,父皇經常為你生氣。頌茹姊姊如果能多讀點東西,與父皇經常見面,說不定可以為你說上許多好話……」 「誰在乎她的自作主張?」司空曜惱怒地說:「我幾時需要別人為我說好話,討好父皇?」 「你別生氣嘛,我們也只是這樣猜測而已。」 「你越這樣說,我就越要……」話突然卡在一半,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住,目光都凝聚到了一點上。 司空明順勢看去,只見殿中走出兩個人,娉婷嫋娜的身姿在花叢中顯得格外嫵媚別致。 「五姊,落夕公主。」他急忙先打招呼,怕哥哥又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司空嬌大概沒想到他們還站在花叢這邊,尷尬地笑笑,「八弟,好好陪三哥聊聊,你不是一直想寫篇以三哥為題的本朝傳奇人物傳嗎?」 「不過是那麼一想而已,還沒開始動手,五姊真討厭,幹麼要說出來。」司空明不好意思地埋怨。 司空曜的目光依然緊緊膠著在落夕的身上,每次見到她,他唇角的嘲諷和眼底的冰冷就仿佛亙古不變的頑石,倔傲而孤立。 「落夕公主這麼急著走?那麼多的寶物都送了人,將來嫁人時,不會覺得太虧了嗎?」 「三皇子,」落夕輕輕地抬起眼,清澈的眼波投注在他的臉上,「多謝您的關心,我會記住您的話的。」 「三哥,你沒事情忙了嗎?」司空嬌忙著想拉落夕離開。 司空曜在她們身後冷笑一聲,「五妹,你以為和她在一起就會有什麼好事可以佔便宜?死心吧,她不給你帶來災難就算是你走運了!」 * 笑聲還在身後回蕩,司空嬌沒好氣的搖搖頭,挽緊落夕的胳膊歎氣,「三哥近來越來越古怪了,沒想到一見面就給你難堪。」 「這算不得什麼。」落夕的語氣平和得一如水面蕩過的小船。「他向來任性而為,我已經習慣了。」 六年前,她不過還是個十二歲的孩童,因為他,跌落眼前的荷花池,池水瞬間淹沒她嬌小的身體,湧入她的眼耳口鼻,那天她以為自己會死,但是最終被救了上來,而知道了經過的皇帝,盛怒之下將他趕出京城—— 他恨她,她知道。 從很久以前,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她甚至還不清楚自己身世的時候,她就感覺到總有一雙不同于別的孩子的怨恨眼睛在靜靜注視著自己。 當被人從荷花池中救出時,她的神智恍惚,卻清晰地記得他蒼白著一張臉,倔傲地站在那裡,大聲說:「是兒臣推她下去的!」 他為什麼非要恨她?她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他或者別人的事情,但他盯著她的目光,就好像盯著一顆隨時都會鑽進他眼中的沙子。 與五姊分手後,她走回自己的寢宮,那裡還掛著尚未繡完的絲帕,雪白的絲帕不染塵埃,就如同她一直嚮往的心境一樣。 只是此時此刻,心,卻怎樣都無法沉澱平靜了。 司空曜對於她來說,到底是什麼?兄長?敵人?剋星? 唉,一聲輕歎,重新執起針,她又開始全神貫注地投入刺繡之中。 * 司空曜蹺著腿坐在太師椅中,手邊放著一個水果盤和一些散亂的書籍,他對面坐著一個表情嚴肅的男子,看上去年紀比他大上幾歲。 「三弟,別再任性胡鬧了,你年紀不小,在邊關作戰時何其勇猛,誰提到你三皇子的名字不是敬畏三分?父皇暗地裡也曾經稱讚過你,為什麼你一回來就要攪得天翻地覆?」 「父皇暗地裡稱讚我?」撥開一顆橘子的外皮,扯下一瓣果肉,漫不經心地放入口中,「難道讚美的話不是要給被讚美的人聽的嗎?父皇如果想讓我高興,就應該當面對我說才對,否則有什麼用?」 「父皇對你是愛之深,所以責之切,你怎麼就不能理解父皇的苦心?」 「愛我?愛我會為了那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將我趕出皇宮?若不是當年你們跪了一地求情,只怕他連廢黜我皇子身份的聖旨都要頒佈了。」 「那也要怪你那件事做得的確過份,人命關天,父皇怎麼會不動怒?」 「他只是受不了別人傷害他的心頭肉罷了。他將那個丫頭看作是我們國家唯一的吉祥之兆,不許別人動她分毫,所以到現在她都十八歲了,還是不能嫁人。父皇是在愛她,還是在害她呢?」 「你說的也不全對。」對面的人笑了笑。「今年父皇就要為落夕召開一次盛大的選婿比賽,難道你沒聽說?」 「什麼?」司空曜手裡剛撕下的另一瓣橘子掉在了地上,「父皇瘋了?他以為她這個女兒是什麼?商人門前用來招攬生意的幌子?」 「要不是知道你討厭她,我還以為你是在為她打抱不平。」坐在那裡的人站了起來,「我也知道這事不好,但是父皇有他的打算,落夕自己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所以就這樣了。倒是你,在外面鎮守邊關許多年,一直沒有成親,苗家的女孩兒等你等得實在太辛苦了,這次回來不準備去提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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