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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他很認真地細細講解,漠塵儘量將他所說的話一字字用心記住,但他的解毒之法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字眼——交合。

  「什麼是交合」?她生硬地記下這個詞,又想求甚解。

  福雅咳咳了兩聲,「那就是……就是最親密的男女在一起做的事情。」

  「我們做過嗎?」她追問。

  「沒有。咳咳。」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都記住了嗎?」

  「我們為什麼沒有做過?」漠塵天生是個固執睥氣,任何事情都一定要知道答案才肯罷休。

  「因為……如今我們不適合做那種事情,要等一等。」他草草地解釋。

  她恍然間好像明白了,「那就是墨荷以前說的那件父女之間不能做的,而男女在一起會做的事情,對嗎?」

  「嗯,嗯,是了。」他歎口氣,複又一笑,「你要謹記,和別人不要再說起這件事了,否則人家會笑話你的。」

  「我才不在乎。」她低喃一聲。

  「但是我在乎啊,我不能讓我的漠塵成為別人的笑柄。」他單手拉過她,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結果一切又被福雅料中了。

  東遼太子拓跋雷為了救宋初顏回去,答應了福雅只留地圖不留人的建議,喝下了福雅為他準備的「佳釀」,等到漠塵拓印好宋初顏後背上的地圖之後,帶著宋初顏姊弟啟程回國。

  十幾日之後的一個晚上,就在漠塵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有個人影如風似電般突然從她的窗口處一躍而入,低聲說:「漠塵郡主,在下歐陽雨軒,有事驚擾。」

  她驚詫於福雅掐算的精准,從床榻邊走到燭火旁,鎮定地問:「有何事?」

  「東遼太子拓跋雷身中奇毒,不知道郡主可知解毒之法?」歐陽雨軒的問題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想了想,點點頭,「知道。」

  歐陽雨軒大喜,竟然深深一禮,「請郡主千萬賜告。」

  「我可以說,但是……你要保證等他解毒之後不會回頭和福雅王爺作對。」這並非是福雅授意的話,而是發自她內心的憂慮。

  他遲疑了一下,「這件事……我不能肯定,因為福雅王爺很有可能會做對蝶衣不利的事情,而我必須全力保護她。」

  「那麼,我便不能告訴你了。」漠塵淡漠地回答,「因為我同樣要保護福雅。」

  「哪怕福雅是個壞人嗎?」他逼問。

  漠塵笑了,很鄙夷地笑,她想到福雅之前對她說的話,看來無一不被他說中,果然外面把福雅都看成了最壞的壞人,歐陽雨軒卻不知道福雅如果想要他們的命是易如反掌,他放他們全身而退,還不夠仁慈嗎?他們怎麼還如此詆毀他?

  歐陽雨軒顯得萬分焦慮,他捏緊了手中的劍,「郡主,雨軒自認做人一生坦蕩磊落,不想對郡主使用非常手段,請郡主不要逼我。」

  「你要怎樣逼我?殺我?還是擄走我?」漠塵冷笑著反問,「若是殺我,我保證今生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告訴你解毒之法,若是要擄走我,這王府中憑藉你的輕功也許可以一個人來去自如,但是你絕不可能多帶一個人出府。」

  歐陽雨軒英眉緊蹙,「郡主為何對福雅如此俯首帖耳?聽聞郡主是他從京城買回的,或許他對郡主有養育之恩,但是一個人的忠奸善惡卻不是僅憑養育之恩就能分辨得清的,也許它會蒙蔽你的雙眼,欺騙你的心……」

  漠塵不耐煩地擺手,「誰有閒情聽你囉唆?你認識他才幾日?你和他朝夕相處過嗎?我與他在一起近十年了,不需要旁人告訴我他的善惡好壞。你若是還有別的事情就趕快說,若沒有就請走吧。」

  歐陽雨軒艱難地思忖很久之後,一咬牙,「好,我答應你!只要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保證東遼和我都不會插手。」

  漠塵聽到他這句話,從枕頭旁拿過一柄短匕,「你敢和我歃血起誓嗎?」

  「歃血起誓?」歐陽雨軒狐疑地望著她,只見她竟然不假思索地用鋒利的刀刃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劃,鮮血立刻滴濺出來。

  「你也學我的樣子做,我血與你血相融,就算是盟過誓言了,此後絕不許反悔自己的承諾,否則身邊親人屍骨無存!」

  她淒厲的毒誓讓歐陽雨軒都不禁打了個寒噤,但是局勢演變至此,他若不照敞,勢必無法先救拓跋雷。

  「好!」他毅然決然的照她的話做了一遍,兩人的鮮血滴在一起。

  她偷偷松了口氣。

  「解毒的方法很簡單,關鍵在宋初顏身上……」她按照福雅教給她的說法詳細解說了一遍。

  歐陽雨軒聽完大喜,拱手道:「多謝!」

  「你還打算從窗子走嗎?」漠塵見他要走,反手拉開大門,「我送你出去。」

  歐陽雨軒詫異地看著她,見她手中舉著燭臺不像是在說謊,他本就是個大膽灑脫的人,斟酌了一下便笑道:「那就有勞郡主了。」

  漠塵親自將他送出王府,一路上無論碰到哪一路的護衛,都沒有人攔阻盤問。

  直到歐陽雨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燕生忽然從角落裡閃身出來。

  「郡主,王爺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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