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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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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雅和燕生聞言都是一驚,漠塵卻根本沒留意他的話,哼了一聲,憤而轉身離開。 「王爺,太子怎麼會來?」燕生低聲說:「要屬下先去看看情況嗎?」 「不必。」福雅的食指在唇上咬了一下,「聽說太子最近和皇上有些不和,也許是來我這裡尋求幫助吧?既然他來了……」 「可是現在的郡主不適合見他。」 「現在的漠塵才是最適合的。」福雅幽然笑著,「走,我們去迎接一下這位遠方而來的貴客。」 漠塵回到自己的別院,這座無塵別院是福雅在七年前為她而建造的。小院緊挨著王府的瀟湘閣,那裡住著許多福雅買回來的女孩。 這些女孩雖然和她出身相同,但境遇不同,她們要學習琴棋書畫,學習歌藝舞技,而她們見到福雅只會叫他王爺,不可叫他的名字,更不像她擁有「郡主」和他的「義女」雙重尊貴身分。 即使如此,她們之中有些人還是和漠塵結成了難得的友情。 墨荷,這個臉頰有點胖胖的女孩子,永遠笑聲爽朗,與漠塵的性格形成鮮明的對比,卻是漠塵最能坦誠面對的人。 今天漠塵怒氣衝衝地回來,在瀟湘閣上正在和別的女孩說笑的墨荷一眼看到,便從樓上下來,一路追到無塵別院裡。 「郡主,和王爺吵架了?」墨荷笑嘻嘻地問:「王爺是不是又找了什么女孩子陪宿?」 漠塵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樹上的枝葉,怒道:「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找那些女孩子不可?」 墨荷有點曖昧地說:「這是當然,王爺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嘛。」 「男人怎麼了?我們女人難道也要找男人來陪嗎?」 「男人女人是不一樣的。」墨荷不僅僅要學習琴棋書畫,還有一些漠塵所不知道的男女之事,雖然墨荷大大咧咧,但是提到這種事情還是不免臉紅。「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活,男人沒了女人可就不行了。」 「沒了女人會死嗎?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麼不可以選我?」 漠塵全然不懂人事的回答讓墨荷更加尷尬。 「因為你是他的義女啊,父女怎麼可以做那種事情。」 「那種事情?」漠塵不解地蹙眉,「什麼事情?」 「那種……哎呀,就是男女在一起會做的事情啦。」墨荷快說不下去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漠塵歎口氣,「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有些事情是我不該知道的?當初綠裳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綠裳也是和墨荷在一起學習的女孩,她們和漠塵是同一年來到王府的,去年綠裳忽然出府,她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漠塵並不知道,但是臨走之前,綠裳也對漠塵說過類似的話。 「墨荷,你怎麼還站在這裡?」瀟湘閣的教習跑過來焦急地說:「快點,王爺叫傳呢。」 「王爺叫傳?」墨荷疑問道:「王爺是就叫我一個,還是叫我們所有人?」 「你們都去,王爺說前廳來了貴客,叫你們去演練幾支曲子。郡主,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教習對著漠塵連連鞠躬。 「什麼貴客?」漠塵也覺得奇怪,這幽州城裡數得上名號的貴客真的沒有幾個,而墨荷她們更是很少為外客表演。 說到這位貴客,教習的神情很緊張,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擔心。「是太子殿下呢!墨荷,可千萬不要丟王爺的臉。」 「哎呀,糟糕,我要趕快回去梳個頭、換身衣服才可以見人啊。郡主,我告退了。」墨荷匆匆跟教習回去。 太子?漠塵在記憶中搜尋著有關這個人的訊息。當初只是匆匆入宮了一下,似乎並沒有遇到過他。當年福雅打過的那個人叫正雄,另一個男孩子叫瓊名,而太子她記得是叫彌清。 讓福雅如此興師動眾招呼的人……她好奇了。 暫時按捺下胸口對福雅的不悅,她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太子彌清不僅來得匆忙,而且帶的人也很少,只有兩個隨從。他和福雅向來沒有深交,所以這樣的突然到訪實在讓向來運籌帷幄、胸有成竹的福雅都出乎意料。 彌清已經十八歲了,他青春莽撞的俊容飛揚著難以掩飾的驕傲和一絲落寞。 「王叔,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樣。」彌清歎息道:「宮裡那些老傢伙快把我逼瘋了,天天和我說要我這樣或那樣,但我根本不是他們擺弄的牽線布偶,憑什麼聽他們的?」 「你今後是一國之君,他們都是棟樑之臣,是你所要倚仗的左膀右臂。」福雅慢悠悠地勸慰,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不過既然你來我這裡散心,我也不必和你講那些囉囉唆唆又煩人的大道理。」 他拍拍手,「我為你準備了一點讓你開心的小玩意兒,但願能為你分憂。」 彌清張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魚貫而入的妙齡女子,她們抱著竹管笙簫,穿著最華麗的服裝,氣質典雅端莊,身姿如柳似風。 「聽說張先生最近教了她們一首東坡居士的新曲子,就請太子殿下指點一下吧。」福雅說道。 那些女孩們坐下,音樂隨之響起,那旖旎而豔麗的曲目自她們柔嫩的歌喉中婉轉唱出──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未寢,攲枕釵橫鬢亂。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度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彌清聽得意動神搖,喃喃自語道:「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佳人嗎?」 「太子將來坐擁天下,何愁佳人難求呢?」福雅戲謔道。 彌清側過身,「佳人易得,只是絕色難求啊。」他話音未落,突然梗在咽喉,如中了魔一般眼睛怔怔地看著門口。 漠塵一身雪衣,冷豔孤傲地站在那裡,雖然未發一言,但她的風采奪魂攝魄,讓彌清意亂神迷了。 她走進來,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福雅,仍舊沒有說話,就坐在福雅身邊那張椅子上。 「這位姑娘是……」彌清的聲音有些輕顫。 「她啊,是我的義女,漠塵,今年你父皇給她賜了郡主的封號,或許你可以叫一聲堂妹。」福雅向漠塵伸過手去,「漠塵,這是太子殿下,就算是不行禮,總要問聲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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