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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第十章

  「她竟然不肯和你回來?!」王妃聽到豔娘的回稟,大為震驚,「為什麼?」

  歐陽雨軒緩緩開口,「這丫頭做事向來喜歡鋌而走險,出人意料。」

  「你不著急嗎?」見兒子氣定神閑,王妃不由得問道。

  歐陽雨軒展開徐婆婆送來的那封信。「如果信上所言是真,那逐月知道了蝶衣的真實身份之後,未必就會殺她。況且逐月為了她,屢次栽跟頭,也絕不會輕易讓她就這樣死了。」

  「有時候活著會比死還痛苦。」豔娘是女人,更瞭解女人心,「誰也想不到,逐月竟然也是天雀皇帝當年逃難時遺留在民間的公主,而逐月背負這個秘密這麼多年,一旦讓她發現趙姑娘是真公主,怎麼可能饒過她?」

  「但蝶衣其實並不是真公主。」歐陽雨軒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大為震動。

  「你說什麼?!」東遼王插話進來,「那丫頭不是真公主?」

  「她是天雀皇帝身邊一位寵妃,當年在逃難時與民間男子生下的孩子,後來陰錯陽差被接回宮,做了公主。」

  「也就是說,她是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了?」東遼王的眉峰越堆越皺,恨聲喝道:「好個天雀國,居然敢拿假公主來騙我?」

  歐陽雨軒輕輕壓住父皇的震怒,「天雀皇帝也是被蒙在鼓裡的,他將蝶衣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她頗有歉疚,覺得自己在她幼時不曾悉心照顧,在她回宮之後又沒有好好調教,自己有失為父之責,曾當面囑咐我要好好愛惜她,不要讓她再受委屈。」

  「當面囑咐你?」東遼王愣住,「你和他碰過面。」

  「父王,是兒臣帶雨軒去見天雀皇帝的,總不能讓做岳父的不看到女婿是什麼樣子,就隨便把女兒嫁過去吧?」東遼王子呵呵笑道。

  「那天雀皇帝看到你,該樂得眉開眼笑了吧?」東遼王餘怒未消,「我就不信,他連孩子是不是他的種都搞不明白!不行,這門親事我必須退掉,我東遼尊貴的血統裡,豈能摻雜天雀普通百姓的血?」

  「雄哥。」歐陽雨軒的母親,王妃殿下蹙起秀眉,輕聲打斷丈夫的話,「你說這樣的話,是在罵天雀皇帝還是在罵我?」

  見愛妻不高興了,東遼王立刻變了臉色,陪笑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在罵那個野丫頭。」

  「那丫頭是我看中的人,我覺得配雨軒很好。」王妃淡淡道:「難道我不是天雀的普通百姓嗎?當年若不是你半拐半騙地把我娶到東遼來,我這樣低賤的百姓,也不可能高攀得上你東遼尊貴的血統。」

  「柔兒,我錯了,真的錯了。」東遼王俯身繼續對愛妻道歉。

  歐陽雨軒笑道:「父王生氣時,果然還是只有母親有辦法。」

  「那個徐婆婆到底在信裡嘮叨了些什麼?」東遼王回頭瞪了他一眼,轉回之前的話題。

  「她說逐月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最近似乎在醞釀一場陰謀,將會對我東遼和天雀之間的和睦造成風波,讓我們早做防範。」

  「哼,一個小姑娘,能做出什麼事來?」東遼王不屑地說。

  「不要小看了這個小姑娘。」歐陽雨軒謹慎地道:「我和她交手過幾次,她若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是不惜代價的。」

  東遼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他,「是你太招女孩子喜歡了吧?其實這件事好辦,只要你去給她陪個笑臉,或者娶了她,就萬事大吉了。」

  歐陽雨軒苦笑,「我已經騙過她幾次,她肯定對我恨得咬牙切齒,不會再輕易相信我的話,更何況,我怎麼能拿婚事作為交換的條件?我要是娶了她,蝶衣怎麼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東遼王煩悶地問。「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既然那個逐月是你招惹上的,那就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如果不成,我會叫烏托將軍調兵圍剿這個逐月,助你一臂之力。」

  「暫時不用烏托將軍出面。」他深思著,「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吧。逐月自知與我們實力懸殊,偶然抓住蝶衣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必然有別的殺手鐧,至於這個殺手鐧是什麼,我們必須先搞清楚。」

  他看看天色,「天快黑了,我這就去看一下。」

  王妃拉住他的手。「必須讓蝶衣平安地回來。」

  歐陽雨軒笑著回答,「謹遵母命。」

  心知自己這次落入逐月的手裡,絕不可能再輕易逃走,可是逐月對她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奇怪,至今為止,她除了被帶上船之外,身上並沒有被綁上任何繩索,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

  逐月始終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她,這眼神彷佛是某種附骨啃咬的小蟲子,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是我長得太美了,所以讓你不得不用這種眼光看我嗎?」趙蝶衣終於沉不住氣,先開了口。

  逐月的聲音悠遠而平靜,卻隱含著一絲危險,「你是天雀國的公主?」

  趙蝶衣神情一凜,差點就想問出「你怎麼會知道」。

  見她不回答,逐月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畫軸,唰的抖開,畫卷上畫著的女子,竟然是趙蝶衣。

  「這是我從宮裡一位畫師手中得到的,你說奇怪不奇怪?宮裡剛剛失蹤的蝶衣公主,為何會長得和我眼前的這位趙姑娘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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