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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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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朕把你當作至寶,現在……」 他陡然停住口,讓她等了很久,見他沒有要說下去的的意思,只好對自己打趣道:「現在臣妾是聖上眼中的毒蛇?」 「是朕的心頭刺。」 她一怔,垂下頭,「臣妾有罪。」 皇甫夜盯著她,咀嚼著她的這四個字。她說她有罪,她知道她罪在哪裡嗎?他說她是他的心頭刺,她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心頭刺,讓他從不能丟下忘記的一根刺,總是時時刻刻紮在他的心頭,讓那裡針紮一般的疼。 這根刺,該狠狠地拔去,但是他為何下不了手?為何? 他低垂著眼,忽然發現她的雙手在互相揉搓,仿佛很冷。此時他才發現這騎鶴殿內比起其他的宮殿都要冷上許多。 「為什麼沒有籠火?」他四下看了看,都沒有看到暖爐熏籠之類的東西。 她淡笑著,念出了他熟悉的那首詩,「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聖上,那是曾經得寵過的妃子所能得到的待遇,臣妾是罪妃,內務府是不敢給臣妾太多享受的東西。」 「豈有此理。」皇甫夜陡然怒了,這一次不是對她,而是他發現原來全天下的人都在揣測著他的心思做事情。 他疾步走到殿門口,對殿外那名小宮女沉聲說:「去通知內宮總管,就說是朕的意思,讓他明晨前必須準備好五個暖爐和四個熏籠送到騎鶴殿。顧貴人現在的確被朕罪罰,但是朕沒有要凍死她的意思!」 「是!」明豔是殿內惟一指派給顧青彤的小宮女,這些日子以來受盡各方的氣,今天皇甫夜的突然到來讓她最是驚喜,隱約覺得自己跟隨的這個顧貴人說不定就要出頭了。所以答應得脆生響亮,即刻跑出了殿門。 「現在,你該和朕說說你的這首詩文了吧?」他將那條手絹丟到她的手上。「你知不知道現在東嶽京都有多少人在傳唱你寫的東西?你要讓朕丟臉到幾時?」 「臣妾不知道這樣做也會讓聖上丟臉。自古到今,宮詞就非是什麼隱密的事情,不是嗎?外面有人相托,求臣妾的詩文,臣妾寫了換一些銀錢給家中的母親,難道有什麼不對?」 「你母親?」皇甫夜蹙眉想了想,「她又怎麼了?」 「我娘年輕時被休離回家,如今生了臣妾這麼個不孝的女兒,入宮不如不入,在家中自然受盡白眼和排擠。臣妾已不能侍奉娘于榻前,再不能為娘在有生之年多盡孝道,臣妾就枉為人女了。」 他冷笑道:「你娘有今日的局面是因為誰?倘若你當初堂堂正正地嫁入宮,她現在豈不是很風光了?」 「但臣妾那時如果入了宮,聖上的眼裡也未必會有臣妾。一個不得寵的側妃,對於娘家人來說一樣無用。」 他的眼中刺出兩道劍,「這麼說來,你是想讓朕注意到你,所以才花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繞著彎子的接近朕?」 她靜默了一瞬,「臣妾只是想遵從自己的生存之道。」 「你的生存之道是什麼?自私自利,為謀求一己之私,而可以利用所有人?」 皇甫夜的指責太過尖銳,讓她不得不抬起頭面對他的質問,「聖上,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這樣呢?即使是聖上,為了東嶽的安定,為了自己的皇位穩固,不是也要招攬能人志士、文武百官,為聖上一人的朝廷而效力嗎?」 他望著她,「你是想說,其實朕和你是一樣的人?」 「臣妾不敢。」 「你嘴上說著不敢,但是你敢做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他的雙手抓住她的腰,向懷中一拉,嘴唇貼著她耳邊的髮絲,「那你猜猜看,朕今天晚上丟下蘇貴人那樣的美人,來到你這個冷宮裡,為的是什麼?」 她輕顫了下,語調還強作平靜,「聖上大概想報復臣妾的自私。」 「錯了,朕是想知道,如你這樣的女人,若是上了床,是否真的和其他女人一樣。」他的牙齒忽然咬住她左肩的衣服,用力向下一扯,扯散了衣服,露出肩頭的些許肌膚。 本來就很冷的屋子,暴露於外的肌膚立刻泛起寒栗,但是他的熱吻也隨之覆上,在那一處肩頭留下最初的紅印和齒痕。 顧青彤當然猜到了他的來意。但是他陰冷的神情讓她不安而沒有把握。她牢牢的記得皇甫夜幾次對於女人的評價── 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女人只負責為男人暖被;女人在床上都是差不多的,他雖然可以在女人的身體上得到些享受,但是並不會為了她們放棄自己的原則;女人,只是他愉悅身體的床伴而已。 終於,她也淪落到這一步,成了取悅他的玩物。 被他丟在床上,但並沒有被立刻撕去衣服,皇甫夜停下了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若是不願意可以現在直說,朕不做強暴女人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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