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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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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也很討厭這樁指腹為婚的婚姻,再怎麼說你君少爺是要娶一個真正的老婆回家疼的,我也想啊,所以我才會在三年前主動告訴你真相。但是你應該明白,如果我們白家的當家大小姐是男兒身的事傳出去,白家就要遭到滅頂之災,我不往你這裡勤跑些,讓外人以為我們這對未婚的小夫妻是情比金堅的話,拿什麼去瞞騙那一雙雙毒辣的眼睛啊。」 君亦寒陰沉地瞪著他,「你就當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你的真實身分?」 「當年只有我爹和接生婆知道這件事,連我娘直到去世都被蒙在鼓裡,現在身邊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一人,而我只信得過你們。」 「邱劍平也不知道?」 「他?」白毓錦拿起桌上那柄小巧的雕刻刀,笑眯眯地道:「我很希望他知道,但是他現在非要做一隻縮頭烏龜,也只好由他去了,反正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他,或者說,比起讓我變回男兒身,讓他做回他自己也同樣很難,我的難題在於整個家族,而他的難題在於他的心結,心病最難醫哦。」 君亦寒冷笑一聲,「一個假女人真男子做白家當家大小姐,一個真女人假男人做大小姐的貼身護衛,你們倆倒是絕配。」 「承您吉言。」白毓錦雙袖一攏,做了個君子謝禮,只是伴著他這一身女裝,更有種儒雅到詭異的風情。 第四章 最近眼皮總好像跳得很厲害? 邱劍平揉了揉眼睛,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但即使如此,還是可以感覺到咫尺之前白毓錦那有些放肆的眼神正盯著自己。 邱劍平故意裝作沒看到,與剛走進來的茜草說:「你在這裡伺候小姐一下,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邱大哥,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邱劍平已經走了出去。 她真恨自己的身體,自從兩年前發現有個每個月會來的麻煩降臨在身上時,她的心情只能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原本不能與其他男子一起沐浴,或是不能像其他男人一樣在炎熱的天氣下打著赤膊已經很慘了,居然每個月還會肚子疼,最可怕的是,在肚子疼的時候她不能扮嬌弱在床上躺著呻吟,只能強裝作沒事,以避過白毓錦那雙犀利的眼睛。 一路狂奔回房間,她迅速從抽屜中找出一些止疼藥吃下,再出門時,赫然發現地上掉著一封信,大概是原本夾在門縫上的。 拆開那封信,信上沒有抬頭和落款,只寫著一句古怪的話—— 君之秘密,我已知曉,今夜子時,盼與君一遊。 她悚然一驚,她的秘密?對方是指什麼秘密?又被誰知道了? 將這封信藏起,她心緒煩亂的走回前廳,這時白毓錦正在問—— 「劍平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 她應了一聲走進去,白毓錦笑著朝她招手,「劍平,快來,今年有人別開生面送了匹馬給我做壽禮,我們一起去看看啊。」 白毓錦的滿心歡喜對應著她的忐忑不定,這一天她幾乎都沒記住大小姐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連那匹做為壽禮的馬是白是黑她都沒有看仔細,惹得白毓錦到後來一再地推問她,「劍平,哪裡不舒服?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可能……昨夜受了點風寒。」她撒謊掩飾。 白毓錦立刻道:「既然這樣,你趕快回房休息,我這裡也不用你伺候,快回去!」 白毓錦用手推著她,催她快走。本來以邱劍平平日的忠於職守,就算是真有重病在身,也絕不肯離開半步,但是她今日心病大於身病,必須早點回去做籌劃,等待那個神秘人的到來,所以便順水推舟的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她連晚飯都沒吃,天黑時聽到大小姐在敲門,她故意將門閂上,不應聲,大概等了一會兒都不見人出來,白毓錦也就走了。 悄無聲息地等到外面敲梆鼓,子夜將近,她的心陡然提懸起來。 忽然間,窗櫺被人咚咚地敲了幾下,她的身子震了一下,一個翻身跳起來,只見窗外隱隱約約有個人影。他幾個箭步沖出門,但那道人影已在幾丈之外。 「朋友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躲著不敢以真面目見人?」邱劍平不想驚動白毓錦,聲音壓得很低很輕。 那身影如風如煙忽然又掠到她面前,「那你就跟我來。」一句話後飄然又掠出去很遠。 這樣的輕功,邱劍平自歎不如,對方如果要傷她殺她,大概易如反掌,既然避無可避,不如坦然面對,於是她快步跟上前面那道人影。 只見那人左閃右飄,漸漸地就將她帶出城。在城郊的河面上,有一艘精巧的畫舫正停在那裡,畫舫上有絲竹聲悠悠伴著微風飄過來,還有女子的嬌呼聲,「金大少回來了!」 那道影子一躍上了畫舫,邱劍平遲疑一下也跟隨上去。 畫舫中有許多裝扮嫵媚妖嬈的歌姬,將那名神秘男子團團圍住,「金大少跑去哪裡了?讓奴家們好等。咦?大少怎麼還帶回來這樣一個俊俏的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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