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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恍神、迷蒙地微喘著,臉蛋兒醉紅。「為、為什麼?」為什麼動不動就碰她、親她?這是輕薄,不是嗎?為何這男人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你自己想!」挑眉邪笑,再次重重啄上一吻後,才退開身子,繼續先前的逼問。「你還沒說何時中了鳳水瀲的寒玄掌?」

  話題轉換得還真快!任圓一時跟不上,微愣了下後才回神,黯然苦笑。

  「聽我爹說,最後一個月,他已不再用藥制住她,好讓她有體力生下我。我想那時她心中大概已有了盤算,打胎已是不可能,是以她也不走了。在最後一個月養好了身子、生下我,然後在剪斷臍帶後,就趁著我爹不注意時,以寒玄掌打在我心口,要取我這條命。

  「好在她剛生產完,身子尚虛,功力尚未完全恢復,加上我爹即時發現,費盡心神施展出他所有的絕學,才保住出生尚未一日便受寒玄掌襲擊的我。之後的幾年,爹爹他盡其所能地調養我的身子,將日日發作的寒毒控制到每逢十五月圓時才發作一次,想來這寒毒是要跟隨我一輩子了……」神情淡然,似乎已經習慣這種痛苦。

  聞言,越原雖知鳳水瀲是在極端不願的狀態下生下任圓,但卻依然為這女人的兇狠無情而暗驚,竟然能對一個初生嬰兒毫不留情地下毒手,而且那嬰孩還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兒!難道她對任圓真的完全沒有一絲母性親情嗎?

  「你爹醫術如此高明,難道想不出辦法治癒你身上的寒毒?」不想再見她寒毒發作時的痛苦,越原皺眉問道。

  「不是沒有,只是……」沉默許久,最後她歎氣。「很難!」

  一說來聽聽!」一聽有方法,越原眸底一亮,不願放棄。

  「必須有人練有『烈陽神功』這門內功來幫我逼出寒毒。」搖搖頭,她僅是說說,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烈陽神功』已失傳許久,爹在世時,也曾留心打聽,但沒聽過有人習得此門絕學。」

  「呵……真是不湊巧!」聞言,越原驀然笑開懷。

  「嗯?」奇怪瞅著他,不懂他何故如此樂?

  「真的很不巧,在下練的就是『烈陽神功』!」口中說不巧,其實可真巧得很!他泛著笑痕,一臉的懶洋洋。「圓兒,看來你這條命真是註定是要配給我的,誰都無法和我搶哪!」

  啊——他、他說的可是真的?任圓也傻眼,沒想到爹親遍尋不著練有「烈陽神功」的人,如今卻是自動送上門來!所有事情全兜在一起接踵而來,難道老天爺決心讓所有的恩恩怨怨一起解決?

  「你在哄我?」如此天大的好消息讓她一時不敢置信,心中還是存疑。

  「來!告訴我該如何逼出你身上的寒毒……」不理她的震愕,越原逕自泛笑。「等你身子一好,就知道我是不是哄你了……」

  問劍山莊

  砰!

  猛烈撞擊聲乍然響起,精緻門扉被人撞開,驚動了房內鏡臺前正在梳妝的明豔美婦。

  「聿兒,你回來啦……」鳳水瀲由鏡中瞧見愛兒影像,噙笑回身,卻在定睛看到沉聿灰白臉色後,笑語頓上,忙不迭地迎上前扶住他,厲磬逼問:「是誰打傷你了?」

  「為什麼?」沈聿恍若未聞,只是牢牢地瞪視著她,問出心中疑惑。

  「什麼為什麼?你這孩子說什麼?」急著要將人扶到椅子坐下,檢查傷勢,鳳水瀲無心去注意他的異常。

  「娘,你為什麼要派玄夢宮的部屬去殺任姑娘?」捂著胸口,沈聿一路不顧傷勢、馬不停蹄地趕回山莊,為的就是得到解答。

  他不懂!不懂娘親為何要派人追殺柔弱無害的任圓!

  為何他會知道?一聽他提及姓任的,鳳水瀲渾身一震,原本擔心他傷勢的關切臉龐瞬間變色,顯得極端可怕。

  「娘?」沉聿察覺,心中怪異感更甚。

  「娘不懂你說什麼!」尖銳否認,豔麗臉龐卻散發出酷寒神色,恍若恨不得殺了誰似的。

  「娘!」知道娘親有事隱瞞,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沉聿不禁由椅子上跳起來大叫。

  「住口!」怒喝一聲,自有一股威儀。「娘的事,何時需向你交代了?去找你爹幫你療傷!」話落,霍地旋身背對著他,表明此事不再說談。

  沉沉瞅了娘親背影一眼,沉聿知道事情絕不單純,也清楚她不可能多說什麼,但心中確定的是——追殺任圓的人,果真是娘親派去的。

  「娘,我不清楚您為何要殺任姑娘,但我只想說一句,任姑娘是個很好的姑娘,別再派人追殺她了!」沉歎一聲,他轉身步出房門。

  耳聽足音逐漸遠去,確定人已離開後,鳳水瀲又惱又憤,昔日的羞辱浮現心頭,讓她日日受著痛苦折磨。

  「她與她爹都該死!這二十年來我受夠了……受夠了……唯有除去他們,才能解除我心中的痛苦、毀掉我曾被淩辱的證據……」捂臉癱坐在鏡臺前,她喃喃地痛苦低泣。

  但聽偌大的房間內,飽受折磨的痛楚暗啞嗓音斷斷續續地飄散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任姑娘,你今天氣色真好!」陽光下,正忙著擦拭刀劍兵刃的小清子一見任圓走來,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讚美。

  「是、是嗎?」不自覺地撫著臉頰,她害羞地微微一笑,心中很是感動。

  自她有記憶以來,似乎從沒被人稱讚過氣色好,也從來沒見過自己曾經有過血色紅潤的時候。」直到前些天,當越原替她逼出體內的寒毒後,她才終於有了紅潤氣色,身子也溫暖起來,不再如以往那般冰涼。

  「當然是!」鄭重地直點頭,小清子霍地一下子就跳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以往你臉色死白白的,如今卻紅豔豔的,可真不知比以前美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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